姜凌 刘辉辉 王龙梅
【摘 要】 文章基于经济高质量发展背景探讨外部制度压力影响下高层管理承诺对创新绩效的影响机制。通过调查问卷收集高新技术企业样本数据，以偏最小二乘法（PLS-SEM）进行实证检验。研究发现：高层管理承诺对科技创新绩效有显着正向影响；模仿压力对高层管理承诺与科技创新绩效的影响起正向调节作用；当强制压力和模仿压力都高时，高层管理承诺对科技创新绩效的正向影响较弱；当强制压力高模仿压力低，或者强制压力低模仿压力高时，高层管理承诺对创新绩效的正向影响更强。分析发现复杂环境下高层管理对推动科技创新发展的作用更能得到发挥，而当创新环境的复杂性较低时高层管理发挥的作用有限。研究表明外部制度压力在企业创新绩效形成中有重要影响。
【关键词】 创新绩效； 高层管理； 模仿压力； 强制压力； 科技创新管理
【中图分类号】 F275；C931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4-5937（2024）06-0114-09
一、引言
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高质量发展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首要任务。国家经济要实现高质量发展，创新是核心动力，可通过外引内培提升技术创新水平，加强投入提高国家整体创新实力。企业是落实高质量发展的重要载体，企业创新发展势头展现出高质量发展的水平。近年来，创新环境面临百年变局，影响企业创新战略决策与实施。创新战略相关研究认为，企业创新战略的制定与实施同高层管理面临的外部环境有关[ 1-2 ]。作为新兴经济体的中国，外部创新环境处于动态发展中。企业创新需求与环境影响创新策略选择，高层管理面临由需求不确定性、供给不确定性、技术不确定性带来的环境不确定性。有学者研究表明，高层管理与创新绩效之间存在很强的联系，高层管理团队异质性影响企业创新绩效[ 3 ]，高层管理海外经验影响企业创新[ 4 ]，而高层管理知识隐藏行为负向影响企业创新绩效[ 5 ]。因此，高层管理多种构成对企业创新绩效有影响作用，特别是承诺影响企业创新绩效（高层管理创新承诺促进创新纵深发展）。以上研究都以高层阶梯理论为基础，认为高层管理承诺是由高层管理参与和高层管理信念组成的，参与和信念影响创新行为，是企业竞争优势的重要影响因素[ 6 ]。
同时，有学者认为，高层管理承诺和创新绩效的关系取决于高层管理所处的外部环境。高层管理处于企业创新与外部环境的调和角色，使企业创新战略适应外部环境发展，保持竞争优势[ 7 ]。在以前研究中，对外部环境的定义是从行业特征角度展开，包括企业规模、竞争强度、成立年限、科技创新活力等，而关于制度方面的研究则停留在潜在层面，主要从不同文化领域、经济转型和政策体制等方面展开[ 8 ]。但高层管理承诺在创新管理过程中面临多重或相互冲突的制度压力[ 9 ]，这些压力基本来自企业外部利益相关者[ 10 ]。高层管理者要想让创新路径获得合法性存在，就必须具备参与行动实践和创新发展的信念[ 6 ]。
外部环境是创新发展的重要影响因素，包括社会、经济、技术、竞争、规范等方面，高层管理者在制定创新发展战略时，必然面临各种外部环境压力，包括来自竞争对手的模仿压力、来自客户和供应商的强制压力、来自行业协会的规范压力[ 11 ]。这三种制度压力的高低构成了外部环境复杂性，对企业创新提出了新要求[ 4 ]。高层管理者对创新实践的参与和信念影响企业创新绩效[ 12 ]，而制度压力的一致状态会降低高层管理战略决策的复杂性。
由此，本文的研究问题是制度压力如何影响高层管理承诺与创新绩效的关系。主要利用323份中国科技型企业样本展开研究，发现当模仿压力、强制压力一致时，高层管理承诺对创新绩效的影响较弱，而当两者不一致时，即两者处于复杂状态时，高层管理承诺对创新绩效的影响反而增强。
有关创新管理的研究显示，高层管理（一种内部因素）和制度压力（一种外部环境）的交互作用影响企业创新绩效[ 13 ]，并通过整合高层阶梯理论与制度压力理论，一起检验了内部因素与外部因素对创新绩效的影响。在本研究中，高层管理在创新进程中发挥了重要作用，但也存在制度压力的调节作用。因此，本研究有助于高层管理参与创新过程中增加对外部环境的认知。
二、理论分析与研究假设
（一）高层阶梯理论与制度压力理论
高层管理承诺与企业创新绩效联系紧密。高层阶梯理论认为，组织是最高管理者的反映[ 12 ]。高层管理团队多样性、异质性及承诺等一直受到关注。高层管理者在创新管理中的行为被认为是高层管理参与，而对组织管理有关事务的心理状态和感知被称为高层管理信念，两者是高层管理承诺的组成部分。高层管理对新技术信念越强，对新技术采用的参与程度越高[ 6 ]。最高管理层是创新战略的制定者和推动者，对创新工作、创新产出有重要的促进作用。
高层管理人员在制定创新战略、推动创新工作过程中会受到外部环境的影响。外部环境的不确定性表现为来自竞争者的模仿压力、来自客户与供应商的强制压力和来自政府及协会的规范压力，这些构成了制度压力的三个方面，均能影响企业创新[ 11 ]。其中，模仿压力和强制压力来自微观环境，规范压力来自宏观环境。鉴于本研究对象是企业创新绩效，因此，只将模仿压力和强制压力纳入研究范围。
Nureen等[ 13 ]认为制度压力可以显着调节企业创新能力与绩效之间的关系，Mehrabi等[ 10 ]的研究显示模仿压力和强制压力在高管异质性与产品探索之间存在调节作用，王海花等[ 14 ]认为制度压力正向调节数字技术应用与绿色创新的关系（但以环境规制、媒体关注、市场竞争三个方面关注制度压力）。在前人研究中，讨论更多的是两者单独的调节作用，而关于两者交互作用的研究较少。本文定义的复杂环境为企业面临的强制压力和模仿压力一高一低，同时将两者单一调节作用及两者都高或都低的调节情况纳入研究模型。主要以中国高科技企业为研究对象，探讨基于制度压力形成的复杂环境对高层管理承诺与创新绩效之间的调节机制，了解复杂环境下高层管理承诺对创新绩效的影响机制。本文研究框架如图1所示。
（二）高层管理承诺与创新绩效
Hambrick等[ 11 ]最先提出高层管理理论框架，激发了很多关于高层管理的研究。该理论认为，高层管理的构成会影响组织绩效和战略选择，包括性别、年龄、高层管理任期、异质性、知识价值等特征，这些特征之间的联系影响组织竞争行为。为了解高层管理承诺的作用机制，本研究利用高层阶梯理论，将创新目标转化为期望和行为两个阶段，即信念和实践参与[ 6 ]。高层管理信念与参与代表两种不同结构，高层管理信念代表高层管理人员的心理状态，高层管理参与是高层管理人员的行为和行动，两者是高层管理承诺的重要组成部分。首先，前人研究表明，高层管理承诺与环境绩效存在很强的联系，高层管理人员的信念和做法对促进企业持续创新发展至关重要[ 15 ]，创新是在创新战略的指导下，以市场需求为导向，通过生产产品、技术获取、工艺创新等过程获得创新成果和市场份额。其次，高层管理人员可以增加企业技术竞争优势，高层管理人员通过制定政策形成决策，协调资源，实现企业创新目标。基于以上分析，本文提出以下假设：
H1：高层管理承诺显着正向影响创新绩效。
（三）制度压力的调节作用
高层管理学者认为，高层管理是企业发展的关键因素[ 7 ]，高层管理者的信念和参与对组织创新有重要影响，而企业外部环境影响高层管理者战略决策。这源于高层管理者在外部环境与企业之间起着沟通桥梁作用，高层管理者会基于外部环境选择合适的创新战略。为理解企业外部环境复杂性以及复杂程度，本研究引入制度压力理论来解释该现象。
制度理论认为，组织在发展过程中深受外部环境影响，企业活动受制度环境包括政治、社会、经济、法律、科技等领域的影响，因此，制度理论存在的条件是企业创新活动要想合法就必须获得利益相关者支持，符合他们的期望和需求。但前期较多研究集中在组织行为及决策如何受到制度环境的影响，而制度一般体现在宏观层面和微观层面。宏观层面体现在国家层面特有的商业制度和规范，比如文化、政策上的规范压力；微观层面多体现在利益相关者，例如竞争对手带来的模仿性同构压力，客户和供应商带来的强制性同构压力。本文以创新绩效为研究对象，考察高层管理在微观层面面临的制度压力。
基于来自竞争对手的模仿压力，高层管理人员会适时调整创新路径、参与创新实践、模仿竞争对手技术路线、匹配创新成果，以维护行业合法存在。同时，模仿过程在成果创新、盈利等方面充满未知。鉴于创新具有这些基本特征，本研究认为高层管理人员在创新过程中会形成因竞争对手产生的模仿压力[ 10 ]。创新与发展是企业首要任务，模仿压力高时，将形成单一创新环境，为降低成本、缩短创新时间，高层管理人员会迅速推动模仿创新，以创新行为和创新实践推动企业创新进程，从而有利于创新绩效产出。基于以上分析，本文提出以下假设：
H2a：当模仿压力高时，高层管理承诺与创新绩效的正向关系更强。
来自利益相关者的强制压力[ 7 ]会以不同方式影响企业创新活动，处于强制压力下的技术发展会受到来自利益相关者的影响，如未能满足利益相关者的要求会被迫调整技术路线。而创新成果又与利益相关者息息相关，需要客户与供应商通力合作，因此，创新面临的外部环境压力较大。大量研究表明，高层管理者在企业科技发展过程中会面临此类压力[ 16 ]，影响其创新行为与实践。创新发展目标是为满足客户与供应商需求，拓展企业发展空间，更重要的是增强核心企业与这些利益相关者的关系，促进创新产出[ 17 ]。因此，更高水平的强制压力形成单一的决策环境，将减少高层管理的影响作用，降低高层管理的创新行为与科技实践的作用。基于以上分析，本文提出以下假设：
H2b：当强制压力高时，高层管理承诺与创新绩效正相关关系较弱。
综上所述，当模仿压力较高时，高层管理承诺对创新绩效的正向影响得到加强；当强制压力高时，高层管理对创新绩效的正向影响减弱。而当制度环境同时面临高模仿压力与高强制压力时，高层管理承诺的影响将如何变化并不清楚。下面继续讨论同时高或同时低的情况。
当核心公司开发出新技术或客户需要采用新技术时，高层管理者可能会感受到来自模仿和强制的双重压力，并以竞争对手的技术路线开展创新[ 18 ]，满足客户需求，增强客户体验。如果不沿用核心公司技术路线，企业利益相关者可能会转移[ 19 ]，流向竞争者，供应商会寻找新客户，此时，高层管理者面临的模仿压力与强制压力都较高。同时，高层管理为了企业发展，沿用原有技术或者客户强调采用原有技术时，面临的外部环境都存在单一性，高层管理者的参与和信念对企业战略选择影响不大。因此，高层管理承诺对创新绩效的影响可能会降低。基于以上分析，本文提出以下假设：
H3：当模仿压力和强制压力都很高或都很低时，高层管理承诺和创新绩效的正相关关系进一步降低。
同时，还存在模仿压力与强制压力不一致的状态，即强制压力高，模仿压力低，反之亦然。当前，中国创新正处于多变时期，创新成果是企业战略目标的结果，竞争对手也一样。因而，高层管理者面临的模仿压力增大，将为了满足发展做出跟随行为和参与的实践。但客户和供应商可能会从性价比的角度推荐使用现有产品与技术[ 20 ]，会出现模仿压力高、强制压力低，将导致创新战略决策处于复杂状态。复杂环境使得高层管理焦灼，高层管理的创新行为与实践对创新绩效影响如何发展，什幺程度，将出现承诺困难。此种情形下，服务于现有客户供应商与追随技术制高点的决策呈现复杂性。追随制高点，虽然可以获取竞争优势，但可能丧失现有客户和供应商；满足现有客户和供应商，又可能丧失企业可持续发展机会。
复杂环境对技术路线选择提出了更高要求，高层管理的创新行为与参与实践在面对复杂的环境时变得更加有利[ 2 ]。一旦面临模仿压力与强制压力冲突，高层管理承诺对创新发展影响将更强。这是两种战略之间的选择，要求高层管理积极参与创新，分析两种环境利弊，做出创新战略决策。高层管理承诺为创新管理决策带来解决问题的不同视角，信念让高层管理更加坚持创新的重要性，而实践参与推动创新发展进程。既坚持跟随竞争者脚步，又希望能获得技术持续进步，满足现有客户和供应商需求，获得合法性存在。在两种压力产生冲突时，更能发挥高层管理的创新发展决策功能[ 21 ]，产生更多技术替代路线，增加创新产出。总之，在复杂环境下，高层管理的创新信念与创新实践对企业创新战略决策的影响更深，更能积极推进创新工作。基于以上分析，本文提出以下假设：
H4：当模仿压力高、强制压力低，或模仿压力低、强制压力高时，高层管理承诺与创新绩效之间的正向关系更强。
三、研究方法
（一）数据收集
本研究利用问卷星平台开展问卷调查，数据来自中国高新技术企业。与同类型的研究一致，在选取有效企业时，成立时间小于5年、企业规模少于20人、服务型企业被排除在研究对象之外。
（二）测量
本研究借鉴多数研究者的方法，用李克特五点量表收集问卷数据，在数据收集前还与由3名学术专家和6名高级管理人员组成的小组进行了调查，开展预测试工作，以确保问卷信度。
1.自变量
高层管理承诺。借鉴相关学者[ 6 ]的研究，以李克特五点量表（1=完全不同意，5=完全同意）和4个题项进行测量，包括“公司在科技创新方面的活动得到了高层管理者的支持”等。
2.因变量
创新绩效。采用相关学者[ 22 ]的研究，以李克特五点量表（1=完全不同意，5=完全同意），并采用6个题项衡量企业创新过程中的创新活动产出情况，包括“公司能够快速开发新产品或服务”等。
3.调节变量
制度压力包括模仿压力、强制压力。借鉴前人[ 6 ]的研究，以李克特五点量表（1=完全不同意，5=完全同意）与4个题项开展模仿压力测量，包括“公司面临着追随同行业企业及其最新技术的压力”等；同样，以李克特五点量表和4个题项测量强制压力，包括“供应商对公司开展科技创新的影响程度”等。
4.控制变量
本研究设计中包含了以下控制变量：企业成立年限，可能会影响企业建设能力和行为；企业规模，可能会影响企业为开展创新等投入资源的程度；环境活力，主要包括市场不确定性和技术动荡的衡量；竞争强度，可能影响企业开发特定产品的开发能力；高层管理规模，可能影响企业能力，使用高层管理成员数量来衡量。
（三）数据分析结果
本研究以Spss25.0和SmartPLS4对模型进行分析。偏最小二乘法（PLS-SEM）具备样本容量广，且在分析时受正态分布的限制较小等特征，便于进行模型的有效估计，因此，PLS-SEM被认为是一种用于探索性和预测性研究的常用方法。根据目前研究结果，本文按照偏最小二乘结构方程模型分两步开展模型分析。模型分析的第一阶段是对构念的特征进行测量，第二阶段是对构念之间的结构关系进行检验。
1.信度与效度
相关性与描述性统计分析结果如表1所示。
首先，通过组合信度（CR）和Cronbach'sα检验各结构的内部一致性，如表2所示，Cronbach'sα的值在0.841到0.901之间，均超过建议值，且所有CR值均超过了0.892，高于0.7的建议值。其次，进行量表的收敛效度和区别效度检验，如表2所示，采用Fornell等[ 23 ]的研究结论，第一个标准是所有因子载荷均超过0.781，超过了0.6的建议值，第二个标准是每个构念的平均萃取量（AVE）大于0.50，可见所有变量均具备收敛效度。
以AVE的平方根和交叉载荷检验判别效度[ 1，10 ]，如表3所示。结合AVE的平方根（黑体），可以发现AVE的平方根都大于该变量与其他变量之间的任何相关性。
表4列出了变量的HTMT估计值，所有HTMT估计值均在0.279至0.579之间，低于0.9的建议值。基于以上分析结果，本研究数据的区别效度和收敛效度是可以接受的。
2.结构模型
首先，在结构模型评估之前，为了减少共线性偏差带来的路径系统问题，开展了方差膨胀性因子（VIF）测试，如表2所示，所有膨胀因子小于5，能确保模型的非共线性。
其次，为了评估结构模型，根据前人研究建议，所有路径采用5 000次自助法（bootstrap）进行评估，如表5所示。为了评估模型准确性，评估了每条路径的解释方差（R2）和相关性预测（Q2），该模型中创新绩效的解释方差为0.491，相关性为0.324，显示了模型的预测能力。
表6展示了模型的显着性水平。高层管理承诺对创新绩效的影响β=0.523（p<0.001），证明H1是成立的。模仿压力对高层管理承诺与创新绩效的调节影响β=0.165（p<0.01），强制压力对高层管理承诺与创新绩效的调节影响β=-0.123（p<0.05）。如图2所示，模仿压力的调节影响在高和低时存在显着变化，因此，认为H2a是成立的。但如图3所示，强制压力的调节影响在高和低时没有显着变化，因此H2b不成立。强制压力与模仿压力的交互项对创新绩效的影响β=0.236（p<0.001），H3成立。强制压力与模仿压力的交互项对高层管理承诺与创新绩效的调节影响β=-0.491（p<0.001），H4是成立的。
如图4所示，当模仿压力与强制压力都高或都低时，高层管理承诺对创新绩效的调节影响不大，当模仿压力与强制压力一高或一低时，高层管理承诺对创新绩效的调节存在较大变化，进一步证明了H4是成立的。
四、讨论
外部不断变化的创新环境将持续影响高层管理决策，而创新需要持续不断推进，但高层管理面临的压力存在异同，这些压力有时是一致状态，有时是不一致状态，这些状态称为复杂环境，因此，创新结果出现了偶发性可能，导致高层管理承诺也呈现高低状态，以应对外部环境复杂性。
研究结果表明，当模仿压力与强制压力都很高或都很低时，外部环境单一，高层管理承诺对创新绩效的影响显着降低，而当模仿压力与强制压力形成复杂环境时（即出现一高一低），高层管理承诺对创新绩效的影响更大。因此，在复杂环境下，高层管理对推动创新发展的作用更能得到发挥，而当创新环境复杂性较低时，高层管理作用发挥有限。这些发现在当今中国创新发展过程中有重要的理论与实践意义。
（一）理论贡献
本文的研究发现提供了三方面的理论贡献。首先，在创新管理过程中，高层管理会面临外部制度压力，一旦压力相互冲突，即出现一高一低的情况，将带来环境的复杂性。通过分析发现，企业创新管理积极影响创新进程与结果，尤其是竞争优势与持续增长，因此，外部环境对企业创新管理有重要影响。其次，对高层阶梯理论作了有益补充。该理论认为高层管理承诺根据外部环境变化进行调整，本研究从承诺的高低情况探讨模仿压力与强制压力不同组合变化对创新绩效的影响机制，特别是模仿压力与强制压力一高一低时呈现复杂状态。最后，延续了制度理论学者的相关发现。制度环境对创新的影响主要体现在新技术的采用上，本研究构建基于模仿压力与强制压力之间的冲突，形成压力高低复杂环境，探讨它们对创新绩效的影响，发现复杂环境对创新同样有影响，在高模仿压力情境下，高层管理承诺对科技创新绩效的影响程度更大。以往研究中，基于单一环境的较多，而企业如何应对复杂环境很大程度上被忽略了。
值得注意的是，在研究中发现模仿压力调节了高层管理承诺对科技创新绩效的影响，而强制压力并没用出现同样的结果，说明虽然科技创新面临着同样的环境，但强制压力本身不足以降低决策复杂性，模仿压力则更符合当前的创新实践。
（二）管理启示
本文研究结果表明，如果企业科技创新工作持续停滞不前，既可能是复杂环境作用的结果，也可能是企业内部特定因素比如高层管理人员的影响。因此，企业高层管理在考虑科技创新发展时，需要关注三个方面的影响因素。首先是竞争对手会造成多大的压力，其次是客户和供应商会给企业多大压力，最后是高层管理所面临的不同环境情况。企业创新进程中需要理顺这三者之间的关系，以高层管理信念和参与协调三者关系，服务企业创新发展。
同时还有第三种情况，即模仿压力和强制压力都很高或都很低时。如果都很高，企业创新需要快速决策，高层管理处于外部环境同一层次，机会稍纵即逝，需要快速反应，延缓创新进程；如果都很低，高层管理承诺的构想有利于创新发展。特别需要注意的是，外部环境处于不断变化中，制度压力呈现动态性，因此创新过程中需要加强对竞争对手、客户和供应商的监控，适时调整创新策略与技术路线。
（三）局限性与研究建议
本研究虽然具备创新性，但也存在一定局限性，未来研究可以给予相关补充。首先，本研究显示了制度压力和高层管理对创新绩效的影响，但对其他影响因素（内部创新、外部创新）在复杂环境情况下未提及。尽管研究显示了两种压力类型的复杂性，但制度压力还包括基于政府、协会产生的规范压力，未来可以丰富这方面的研究。其次，为了减少对因果过程的影响，本文是基于横截面数据的研究，未来可以通过纵向研究设计以丰富目前的研究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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