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立伟
关键词：东北地区 冰上丝绸之路 现实 挑战 前景
“冰上丝绸之路”作为我国“一带一路”倡议北向的延伸线，成为了中俄共同开展北极航道合作，打造蓝色经济运输走廊的平台和载体。同时也为我国东北地区打造对外开放前沿，实现全面、全方位振兴提供了良好的发展路径。
我国的东北地区由黑吉辽三省及蒙东地区（呼伦贝尔市、兴安盟、通辽市、赤峰市、锡林郭勒盟）组成。该地区是我国“一带一路”倡议北向延伸的关键节点，承担了重要的地缘作用。然而，近年来东北地区失去了经济发展极的重要位置，地区生产总值和工业增加值下降趋势明显，面临着经济下行、资源枯竭、转型升级路径不明等一系列问题。因此，借助建设“冰上丝绸之路”的良好契机，拓宽经济发展路径，已经成为了东北地区发展的首选。
一、东北地区对接“冰上丝绸之路”的现实基础
（一）黑龙江省对外开放现状及存在的问题
黑龙江省是集合边疆、边境双重意义的地理位置集合体，与俄罗斯远东地区接壤的边界线长达2981公里。该省对外开放条件优越，拥有25个国家对外开放的一类口岸，这些口岸包含了水、陆、空三个方位，共同组成了全方位、货运与客运相结合的口岸结合体，构建了黑龙江省对外开放以及对接各类国家对外战略的基础。
当前，黑龙江省已经与亚洲、欧洲、非洲、北美洲、拉丁美洲以及大洋洲有贸易往来，合作的国家和地区达到了200多个，“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达到了62个，境外投资企业已经设立在60个国家。特别是在2019年，黑龙江自由贸易试验区获批后，更是为该省拓宽对外开放渠道、实现“边陲变中心，末梢变前沿”的转变提供了契机。
但是，黑龙江省在对外经贸发展过程中还存在一定的问题：
一是对外开放水平不够理想。以2019年为例，黑龙江省进出口总额占地区生产总值的比例为13.71%，比广东省的66.35%和福建省的31.39%的比例，落后趋势明显。这其中自然有地理区位的原因，但是开放理念、思维以及具体措施的错位也是重要原因。二是对外贸易逆差现象明显。2019年该省进口总额为1516.5亿元，出口总额为349.4亿元，逆差额达到了1167.1亿元。这种对外贸易逆差现象的出现对于该省对外平台的打造以及抢占对外贸易主动权都产生了一定的阻碍作用。三是在对外贸易过程中民营经济发展阻力较大。从2019年贸易构成来看，国有企业进出口总额达到1121.4亿元，增长了9%。民营企业进出口总额仅为581.4亿元，增长率也仅为0.1%。在对外贸易中这种差距较大的企业性质构成，不仅说明了民营企业发展规模不大、水平不高的现实，同时也突显了黑龙江省国有企业“独大”，对外贸易经济体制不合理的制约性因素。四是从贸易方式角度分析，边境小额贸易水平不高。2019年边境小额贸易进出口总额为167.1亿元，出现了负增长的情况，负增长率达到了10.9%。这说明黑龙江省边境小额贸易发展中还存在很多不稳定因素，其发展前景仍不容乐观。
（二）吉林省对外开放的优势和短板
吉林省东部与俄罗斯接壤，东南部相邻于朝鲜。近年来，吉林省利用长吉图开发开放先导区的契机，积极发挥本省优势条件对接“一带一路”倡议，形成了包括珲春国际合作示范区、兴隆综合保税区、吉林食品区、长春空港经济开发区在内的各类国际合作发展平台，尤其是“长满欧”“长珲欧”两趟国际班列更是打通了国际铁路联运大通道，开辟了“丝路经济带”的北线，进一步夯实了对外贸易的增长基础。
但是，在对外开放层面分析，吉林省整体上仍有以下几方面的短板：
一是缺乏对外开放港口。在长吉图整体区域内，吉林省没有出海港口，与日本海仅仅距离15公里，却无法出海。这是吉林省发展对外贸易，实现海上联通的主要困难所在。二是地区生产总值总量发展不理想。2015-2017年之间吉林省的地区生产总值几乎没有变化，在2018年甚至出现了负增长的情况。这种地区生产总值的发展状况说明了吉林省地区整体经济增长乏力，实现持续性增长的压力较大。三是进出口总额缺乏规律性。2014年后吉林省进出口总额下降趋势明显，虽然在2018年逐步有所增长，但是2019年又出现了下降趋势。这种情况的出现一方面是受国家整体政策和国际环境的影响，另一方面也是省域对外贸易整体性政策协调机制不健全的表现。
（三）辽宁省对外开放的特点
辽宁省作为东北地区对外开放条件最好的地区，拥有陆海双重门户且沿海沿边区位优势。近年来，辽宁省依托沿海经济带开发开放的优势构建了海陆联运、多渠道发展的对外开放格局，成为了我国东北地区对外开放的前沿地带。尤其是“一带一路”综合试验区的创建不仅开创了一种全新的对外开放模式，同时也使辽宁省走入了全国对外开放模式创新的前沿行列。
综合分析，辽宁省对外贸易呈现出了以下几方面特点：
一是近一段时期以来辽宁省地区生产总值变化不大，甚至在2016年还出现了负增长情况。虽然从2016年之后开始逐步出现上升趋势，但是上升趋势不明显，即使到了2019年地区生产总值也没有达到2015年的数值。二是进出口总额变化缺乏整体规律，正负增长现象均有出现，2015年、2016年以及2019年均出现了负增长的情况。三是2018年开始出现明显的对外贸易逆差现象，失去了前几年贸易顺差的对外经济发展优势。
（四）内蒙古自治区东部地区对外开放发展现状
内蒙古自治区是我国典型的北部边疆地区，与黑龙江省一样是重合了边疆与边界双重意义的地理区域。与俄、蒙相交，总体国境线长4200公里。其东部地区的五个盟市（以下简称蒙东地区）：呼伦贝尔市、兴安盟、通辽市、赤峰市、锡林郭勒盟在地理位置上处于我国东北部地区，于2006年划入到东北老工业基地振兴战略的统筹范围之内。蒙东地区在对外开放层面具有明显的地域优势，拥有满洲里、二连浩特、策克等18个对外开放口岸，其中满洲里口岸是我国最大的陆路口岸，承担着中俄贸易65%以上的陆路运输任务。二连浩特是中俄蒙经济走廊、“丝绸之路”的重要节点性地域，是我国对蒙古国开放的最大口岸，承担着“来自于蒙古国65%的生产资料和80%的生活资料进口运输任务”。
在对外开放层面，主要表现出以下几方面短板：
一是缺乏东部出海口和出海路径，很难实现陆海联运，这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贸易运输形式的多样化。二是对外贸易逆差现象明显。2019年出口总额376.8亿元，进口总额718.9亿元，逆差额达到了342.1亿元。三是以公路、铁路为主要运输方式的口岸过货通道建设，未来发展空间较小，不能进一步协同东北地区快速、高效的对外贸易步伐。四是区域内部交通联通方式不畅。虽然，随着新（新民）通（通辽）高铁的正式通车，蒙东地区实现了半日“通京达海”。但西部地区尚未建成便捷、密集、高效的交通运输体系，限制了区域整体发展的步伐。
二、东北地区对接“冰上丝绸之路”存在的制约性因素
第一，整体对外开放水平不高。2019年，黑龙江省进出口总额占全年地区生产总值的13.71%、吉林省占比11.1%、辽宁省占比29.13%、内蒙古自治区占比6.37%，比照南方沿海省区的广东省占比66.35%、福建省占比31.39%、浙江省占比49.45%、江苏省占比43.54%，已经明显落后。在当前世界经济一体化的大背景下，落后的对外开放水平自然就限制了地区经济发展水平的进一步提升。
第二，没有形成优势突出的对外开放基础。一是吉林省以及蒙东地区缺乏出海港口，虽然吉林省开创了“借港出海”的方式，但是受国际局势的影响很大，不仅要时刻平衡国际关系，还要充分考虑到各种租借、沟通、协调的成本。二是当前港口及铁路、公路的基础设施没有形成全天候、全领域的完美对接，需要进一步升级改造。三是陆海转运、联运体系还没有形成一体化机制，资源整合还不到位，还不能最大限度实现“航路互通、陆海联动”。
第三，整个东北地区几乎都是处于对外贸易逆差的境遇之中，在对外贸易中没有占据主动权，出口仅仅维持低速增长，进口呈现不规律增长趋势。
第四，整体区域内经济发展乏力。2019年，东北地区四个省区的总体地区生产总值仅为67461.48亿元，仍落后于广东省、江苏省和山东省，在全国排名第4。四个省区单独排序，则名次更不理想，辽宁省排名15、内蒙古自治区排名20、黑龙江省排名24、吉林省排名26，除了辽宁省其他省区几乎都已经处于全国后三分之一行列。
第五，东北亚区域内地缘政治环境复杂。东北亚地区是世界上地缘环境最复杂的几个地区之一，尤其是在海洋领域，日俄、日韩、中日之间分歧和争端的存在，将成为区域内多边贸易发展持续的阻碍因素。再有，中俄共建“冰上丝绸之路”不仅是一种新的国际双边贸易合作的尝试，也是东北亚区域内两个政治体合作方式的创新，在某种程度上冲击了原有的俄日韩之间的“利益集合体”，这就对于“冰上丝绸之路”的建设提出了更大的挑战。
第六，缺乏区域统筹发展机制。虽然东北老工业基地振兴战略已经持续了一段时期，但是目前东北地区内部各个行政主体之间还没有形成统一的合作发展统筹机制，还处于“各自为战”的状态，主体个体利益仍然存在，边界屏蔽效应仍然发挥着作用，这就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区域整体合力的发挥，很难形成优势互补、体系化和整体化共存的区域对外开放模式。
三、东北地区对接“冰上丝绸之路”的思考
一是解决“无港出海”的尴尬境遇。虽然，目前正在建设的“滨海1号”和“滨海2号”国际运输走廊，将进一步推进中国东北内陆地区实现“通过港口出海”构想的进程。但是，没有自己的港口仍然在一段时期内是东北地区对接“冰上丝绸之路”的首要难题。因此，下一步东北地区应该进一步创新港口合作方式，继续通过租借、共同开发等方式，建立日本海出海港口，补足“无港出海”的短板。
二是积极构建陆海联运体系。发挥出东北地区陆运交通便捷、高效的现有优势，通过与日本海沿岸，黄海、渤海沿岸的出海港口的对接建立周转快捷、储藏方便、成本最低的陆海联运体系。
三是整合港口资源，加快区域内的航运一体化进程，构建沿日本海、黄海、渤海的航运中心，同时积极承接东海、南海沿线的国际航运资源，实现与“冰上丝绸之路”的无缝对接。
四是东北地区应该加快自身短板的补足进程。一方面完善港口基础设施，扩大港口承载量、吞吐量等“硬性”基础设施，另一方面应该在港口服务、投资环境、人才培养、技术对接等“软性”基础设施上实现与国际接轨。
五是东北地区应该积极构建区域统筹协调机制。实现区域内“1+1+1+1=1”，消除四个经济主体之间的区域障碍，增强经贸发展与战略协作中的匹配性和系统性，发挥战略合力，加速整体趋于的协调发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