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海燕

图书馆滋养了古今中外的很多大师,他们凭借着传承人类文明的书籍,站在了巨人的肩上,在自己的研究领域散发出璀璨的光芒,推动了人类文明的发展。弃医从史的陈垣在图书馆里自学成才,着有《〈四库全书〉书名考异》五卷等,曾担任京师图书馆馆长、故宫博物院图书馆馆长,终成历史学家、教育家。马克思在伦敦的不列颠博物馆图书阅览室长期潜心钻研,在馆内留下了他的脚印,创造了“马克思主义”,中国革命也因此可以说是始于图书馆。家境贫寒、辍学自救的陈景润,也是通过图书馆中的自学走向国际,提出了着名的“陈氏定理”。“两弹一星”功勋奖章的获得者钱学森,曾坦言:“图书馆对我的教育成长和科学工作有着极大的推动和帮助作用。”还强调“没有图书馆和资料馆,就没有今天的钱学森”。①科学家阿基米德在图书馆接触到了天文学、力学和数学,后发明了“阿基米德螺旋”等。英国化学家、物理学家约翰·道尔顿的成功与曼彻斯特图书馆也是息息相关,终被誉为“近代原子学说奠基人”。同样,从图书馆里走出了很多文学大师,他们从书籍中汲取文学养料,书写流传千古的文学作品,受后人的顶礼膜拜。图书馆成为了滋养文学大师的沃土,对文学家的成长起着重要作用。

一、图书馆对中国古代文学家成长的重要性

春秋时道家学说创始人老子,着有《道德经》一书,其文为先秦诸子散文中经典之作,在文哲方面影响深远。老子是我国第一位图书馆馆长,《史记》中记载:老子“周守藏室之史也”(管藏书的史官),“老子为柱下史”。老子近距离地接近皇家藏书,对其着书立说很有帮助。

中国官方学说儒家开创者孔子,先秦时期着名的思想家、文学家、教育家、图书馆家、政治家,“博学好礼”,被列为“世界十大文化名人”之首。十四载颠沛流离的周游列国,让孔子立志教书育人,但当时“礼乐废,《诗》《书》缺”,无教材,孔子只好借助皇家图书馆,专心整理残缺不全的古代文献,删定“六经”(《诗》《书》《礼》《乐》《易》《春秋》)。这成就了孔子国学大师之名,也使他成为了我国古代图书馆学的先驱。他的目录学思想影响深远,图书整理实践,也在我国图书馆学史上占有重要地位。②

被鲁迅誉为“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的文史巨着《史记》的作者司马迁,在西汉时继其父司马谈之职,为太史令,开始了《史记》的前期工作。他在国家图书馆内大量地阅读文献资料,整理史料,搜集到了第一手资料,这为《史记》的完成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他在受宫刑之后忍辱含垢、发愤着书,司马迁终成名垂青史的文史大家。他的成名也与图书馆有着密切的关系,是图书馆滋养了这位文学大师。

班彪续写《史记后传》,逝时书未成。班固继其父班彪遗志,在此书基础上,利用家藏图书,开始写“前四史”之一的《汉书》。后得到汉明帝的支持,帝召班固入京都洛阳皇家教书部,拜为兰台令史,掌管和校定皇家图书,后又升为校书郎,负责整理皇家图书。这期间,班固接触了大量的皇家图书,这为完成《汉书》提供了重要资料,也使他成为了文史大师。

二、图书馆对中国现当代文学家成长的重要性

新中国的伟大领袖、伟大的政治家、文学家毛泽东求学期间曾在湖南省省立图书馆自学西方政治和科学的经典着作,后以第一名考入湖南省立第四师范。1818 年得到北京大学图书馆主任李大钊的帮助,进入北大图书馆当助理员,在此了解了马克思主义,接受了先进的革命思想。毛泽东诗文受其影响,读来雄浑壮阔、慷慨激昂,爱国热情饱满,感染力极强。

着名作家林语堂博士曾在上海圣约翰大学、美国哈佛大学和德国莱比锡大学学习,是这些学校图书馆的常客,在那里他博览群书,为以后的着书立说、传道授业夯实了基础,曾执教于北大、清华大学等校。在美求学期间,他认为“卫德诺图书馆就是哈佛,而哈佛也就是卫德诺图书馆”。林语堂成为文学家,是图书馆这方沃土滋养了他。在图书馆受益匪浅的林语堂要求其女林太乙不要读大学,认为任何学问都可以在图书馆自修,鼓励18 岁的女儿去耶鲁大学做中文教员,林太乙入职成功后,谨尊父命,常于图书馆自修研学,知识渊博,日后成为全球发行的美国刊物《读者文摘》(中文版)的总编辑。③

郁达夫也是从图书馆开始了他的文学之路,家境贫寒的他中学在杭州图书馆发奋读书,大学时又在日本帝国大学图书馆里遍览德国文学作品,回国后居于杭州图书馆旁,常去阅读,1936 年至福建,他又选居于福建省图书馆附近,常去这里读书、写作。他曾言:“搞文学离不开图书馆。”他一生着作丰富,为中国现代小说家、散文家、诗人。

被誉为“人民艺术家”的老舍,他的文学之路,也是离不开图书馆。家境清贫未上过大学的老舍经朋友介绍至伦敦大学所属的东方学院教中文,常于该院的读书馆里读书、写作,三部小说便在此问世。老舍常言:“一个好的图书馆对作家是非常重要的”,“办好图书馆就等于办好学校的一半”④。他也常向年轻的作家建议,要多去图书馆,一个好的图书馆会让人受益无穷。

现代剧作家曹禺,在清华大学图书馆内博览群书,汲取戏剧的文学养料,研究西方戏剧理论与西方着名戏剧作品,《雷雨》便诞生于此。他曾言:“我每天去图书馆,从不缺席,除了白天在阅览室写作外,有时还整夜修改和对话。”还说:“在我的创作生涯中,许多作品都直接或间接地受益于图书馆”⑤,可见,清华大学图书馆造就了青年剧作家曹禺。

文学家姚雪垠的《李自成》等小说的问世,图书馆也是功不可没的。战争不断,社会动荡,家境贫困,不时中断的学业,这些反而激发了他更强的求知欲。老家县城里被军阀占领的未来得及开馆的图书馆,满足了他的求知欲。他常恳切地央求此馆站岗士兵给他书,得到书的他如饥似渴地阅读,勤奋写作,历时四载终于考入河南大学。后又在该校图书馆里勤学苦读,汲取更多的文学养料。他经历了“钻图书馆求学的道路”,步入了梦寐以求的文学殿堂,成为了文学家。

三、图书馆对外国文学家成长的重要性

中国的文人们在图书馆里勤学苦读、博览群书,最后蜕变为文学家的事例比比皆是。同样,外国的文人们实现他们的文学之梦时,也大多是通过图书馆自学自强,使自己成为名垂青史的文学家。丹麦着名作家安徒生生于贫寒的农民之家,命运多舛,无法上学。后经朋友帮助进入一所中等学校读书,该校的图书馆藏书丰富,他白天苦读,夜晚秉烛夜读,阅读了大量的名家名作,不断地吸收文学养料,终于写出了《讲给孩子们听的故事》等脍炙人口的作品,被誉为“世界童话之王”。

俄国作家列夫·托尔斯泰出身贵族,童年在他家庄园的图书馆里遍览各科图书,成年后为创作《战争与和平》几乎跑遍了全莫斯科的图书馆,搜集素材,就为“使人物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是有根据的,都不是虚构的”。图书馆展现了托尔斯泰的“学者勤奋”,他也被誉为“最清醒的现实主义”的“天才艺术家”。

英国着名作家狄更斯命运多变,为生存做过多个工种。为满足求知欲,他一边工作,一边在不列颠博物馆图书馆里刻苦自学,博览群书,提高了自身的文学修养,写出了《大卫·科波菲尔》《双城记》等经典作品。是图书馆里的勤奋求学让他与莎士比亚可以相提并论,成为诙谐幽默的语言大师,英国文学的一位巨匠。

阿根廷诗人豪尔赫·路易斯·博尔赫斯是20 世纪天才的小说家、世界文豪,通过丰富的家藏图书和图书馆藏书,走出了辉煌的文学之道。他在阿根廷图书馆由馆员做至馆长,与图书馆感情深厚。他的诗篇《关于天赐的书》中写道:“我心里一直都在暗暗设想/天堂应该是图书馆的模样。”⑥

古今中外的文学大师们,在其成长的过程中,大多可见图书馆的身影,可见图书馆对文学家的成长起着重要作用。大师们勤奋刻苦,在书的海洋中翱翔,在图书馆这方沃土中汲取文学的养料,形成一家之说,写出震撼人心的文学作品。从图书馆走出的文学大师,他们不向命运低下高贵的头颅,好学上进,永不言弃,执着于艰辛的创作之路,乐于吸取前人智慧,甘于寂寞,将其生活的时代生动地再现于后人,引人深思。是图书馆造就了这些不朽的作家,也是图书馆促成了他们的名篇佳作的问世。

注释:

①钱学森.图书馆与钱学森——钱学森在西安交通大学钱学森图书馆揭幕典礼上的书面发言[J].当代图书馆,1996,(2):1- 2

②刘应芳.孔子对古代图书馆学的贡献[J].华夏文化,2004,(4):49- 50

③孙启存. 探索图书馆里的思想 [M]. 哈尔滨: 哈尔滨出版社,2009- 05- 01:84

④何善祥.图书馆教育职能[J].图书馆学,1993,(4):1- 13

⑤薛丽.名人与图书馆[J].中国人才,1998,(10):31- 32

⑥苗雯雯.浅谈图书馆与文学的关系[J].科技资讯,2014,(5):2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