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慧娴 常媛 曾祁
摘 要：近年来，清洁能源的开发和利用引发各界广泛关注，新能源锂电池凭借绿色环保的特点，逐渐受到各国的青睐。本文以我国新能源锂电池上市公司为研究对象，分析其投资现状，并运用DEA模型和Malmquist指数模型，从静态和动态两个角度评价企业整体投资效率。研究结果显示：新能源锂电池企业投资规模逐年增长，但部分企业在成本管控、创新机制等方面存在问题；新能源锂电池企业静态投资效率未能达到有效水平，许多新能源锂电池企业投资不足，导致综合技术效率低下；由于投资规模问题突出、技术更新缓慢，新能源锂电池企业动态投资效率也在逐年下降。针对新能源锂电池企业所面临的问题，最后提出了相关建议。
关键词：新能源；锂电池；企业投资效率；DEA模型；Malmquist指数模型
一、引言
当前我国正处于实现“双碳”目标以及促进能源结构向清洁化转型的关键时期，推动新能源相关产业发展成为我国改善能源结构、促进经济社会可持续发展的关键所在。新能源锂电池企业作为我国新能源相关产业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受到各级政府重点关注，有关部门相继出台政策以扶持新能源锂电池企业发展。2021年，国家发展改革委提出推动新能源锂电池等新型储能技术成本持续降低和商业化规模应用；2022年，国家发展改革委、国家能源局联合提出要坚持开展新能源锂电池关键核心技术研究设计。在政策驱动以及新能源汽车市场、储能市场高速发展的背景下，新能源锂电池企业以迅猛的态势扩产。2023年第一季度，宁德时代、亿纬锂能等新能源锂电池企业相继公布扩产计划，投资总额超3800亿元，电池产能达805.5GWh。在持续的扩产浪潮下，投资效率成为新能源锂电池企业关注的重点，对其投资效率进行评价，有利于推动新能源锂电池企业可持续健康发展。
目前，常用的投资效率评价方法为数据包络分析法（DEA模型），这一模型在新能源企业的效率评价中得到了广泛的应用。Zeng等（2018）运用DEA模型对新能源企业投资效率进行评价；韩斌等（2023）基于DEA模型，测量新能源汽车企业的创新效率。综上，现有学者针对新能源锂电池企业投资效率的研究较为匮乏，剖析新能源锂电池企业投资效率如何，对政府部门制定相关产业政策具有借鉴意义，对新能源锂电池企业实现价值最大化起到关键性作用。故本文将探究我国新能源锂电池企业投资及投资效率现状，并针对新能源锂电池企业存在的问题，提出切实可行的建议。
二、新能源锂电池企业投资现状分析
随着全球范围内电气化浪潮的推进，新能源锂电池市场需求持续旺盛，新能源锂电池企业已步入了黄金发展期，拥有良好的发展前景。本文按照我国证监会制定的《上市公司行业分类指引（2012年修订）》对新能源锂电池企业进行筛选，剔除不符合分类原则的公司，并剔除ST、*ST公司以及数据不全的公司，最终选择了28家新能源锂电池上市公司作为研究样本。数据来源于同花顺、Choice、CNRDS等数据库。
（一）投资规模
我国新能源锂电池企业主要依靠物质资本、人力资本等要素投入实现经营效益，因此，本文参照白雪洁等（2017）对物质资本指标的选取，以及CHANG等（2020）对人力资本指标的选取，选择固定资产、研发支出、营业成本、应付职工薪酬和投资总额衡量投资规模。如表1所示，2018—2022年我国新能源锂电池企业的投资规模整体呈现扩大趋势，投资总额年均增长率达到45.35%，但波动幅度较大。2018—2020年，由于宏观经济波动、新能源汽车补贴政策退坡以及新冠感染疫情暴发等多重因素，新能源汽车产销量均出现下滑，对新能源锂电池的需求有所减弱，我国新能源锂电池企业减缓扩张步伐，投资总额增长率从30.45%降至17.21%。然而，2022年，投资总额增长率飙升至91.89%，主要是因为新能源汽车产业化发展，国内新能源汽车进入需求爆发期，加之在全球碳中和大势下，储能行业高涨，新能源锂电池市场需求旺盛，我国新能源锂电池企业加大了人力资本、物质资本的投入。其中，营业成本增速最快，研发支出次之，并且随着各项业务的增长，我国新能源锂电池企业需要大量的厂房、设备和人员支持其生产经营活动，因此，固定资产和应付职工薪酬也随之不断增长。
（二）投资效益
新能源锂电池企业作为新能源企业，提升财务效益、创新效益是其投资的动因之一。因此，本文主要从财务和创新两方面分析我国新能源锂电池企业的投资效益，并参照徐鹿和吴迪（2022）与李朋林和王婷婷（2021）选取的指标，选择营业收入、净利润表示财务产出，选取专利申请数表示创新产出。如图1所示，财务效益方面，2018—2022年企业营业收入均呈现增长态势，年均增长率为48.82%。净利润与营业收入变化趋势总体保持一致，区别只在于2018—2019年营业收入增加，而净利润在减少，这与我国部分新能源锂电池企业未能做好成本的管控有关。创新效益方面，2018—2022年，我国新能源锂电池企业的专利申请数呈现“先降，后升，再降”的态势，创新产出情况并不稳定，说明我国部分新能源锂电池企业尚未形成系统连贯的创新机制。
从投资规模、投资效益两个角度进行投资现状分析发现，我国部分新能源锂电池企业依然在成本管控、创新机制等方面存在一定问题。这些问题是否会进一步影响新能源锂电池企业投资效率水平，还需要进行深入分析。然而，通过指标分析法只能从单一视角反映新能源锂电池企业投资规模、投资效益的变动情况，不能综合多个投入、产出指标反映新能源锂电池企业投资效率是否达到有效水平。因此，本文基于投资现状分析得出的结论，选择合适的投资效率评价方法，对我国新能源锂电池企业投资效率进行评价。
图1 2018—2022年我国新能源锂电池企业投资效益情况
三、新能源锂电池企业投资效率分析
本文参照张玉兰等（2020）的研究方法，采用DEA-BCC模型和Malmquist指数模型，从静态与动态两个视角全面评价2018—2022年我国新能源锂电池企业的投资效率情况。同时借鉴白雪洁和曾津（2017）、Chang等（2020）的做法，结合新能源锂电池企业投资特点，构建新能源锂电池企业的投资效率评价指标体系，选择营业成本、应付职工薪酬、固定资产、研发支出作为投入指标，选择营业收入、净利润、专利申请数作为产出指标。
（一）静态投资效率分析
本文运用DEA-BCC模型，使用DEA 2.1软件进行测算，从综合技术效率、纯技术效率、规模效率和规模报酬情况四个方面评价我国新能源锂电池企业静态投资效率（见表2和表3）。
综合技术效率反映了我国新能源锂电池企业资源配置能力，即静态投资效率。由表2可知，我国新能源锂电池企业综合技术效率均值为0.940，各年效率值均未达到有效水平，同时综合技术效率有效的企业在逐年减少，说明越来越多的新能源锂电池企业在投资效率方面出现问题，我国新能源锂电池企业投资效率有待提高。综合技术效率可分解为纯技术效率和规模效率，因此，本文通过分析我国新能源锂电池企业的纯技术效率和规模效率，进一步探究综合技术效率的主要影响因素。
纯技术效率反映了企业是否能够依靠经营管理水平和技术水平使产出最大化。如表2所示，2018—2021年，大部分新能源锂电池企业的纯技术效率处于有效状态，表明我国大部分新能源锂电池企业的资源管理能力、技术利用能力较强。但由于我国新能源锂电池企业扩张迅速，对企业经营管理提出了更高的要求，部分新能源锂电池企业未能及时调整，导致2022年纯技术效率有效值企业占比下降至42.86%，对综合技术效率的提升产生一定影响。
规模效率反映了企业投资规模与最优投资规模之间的差距。由表2可知，2018—2022年，我国新能源锂电池企业规模效率均值为0.955，各年规模效率有效值企业占比分别为39.29%、67.86%、53.57%、42.86%、14.29%，与综合技术效率情况较为相似，但无论是效率均值还是规模效率有效值企业占比，各年均低于纯技术效率，说明我国部分新能源锂电池企业虽然纯技术效率达到了有效水平，但受到规模效率的影响，综合技术效率未能达到有效水平。可见，阻碍我国新能源锂电池企业综合技术效率提升的主要因素是规模效率。
导致规模效率未达到有效水平主要有两种情况：规模报酬递增或者规模报酬递减。由表3可知，2019—2022年，规模报酬递增的企业数量不断上升，说明越来越多的新能源锂电池企业出现投资不足情况，可能是因为我国新能源锂电池企业通过加大对厂房、机器设备等项目的投资来实现产能的快速增长，前期需要投入大量的资金，资金回收周期较长，若想要持续扩大生产规模，需要依靠外部融资，但由于近年来受疫情影响，我国经济呈下行趋势，金融机构为了规避风险，减少贷款的数额，提高对贷款对象甄选的标准，加之新能源企业具有高不确定性，投资风险大，新能源锂电池企业融资约束加剧，导致投资不足，规模效率下降，拉低了综合技术效率。此外，还有少部分企业处于规模效率递减状态，表明我国少部分新能源锂电池企业可能存在盲目扩大投资规模或技术水平低等情况。这些企业应及时调整投资规模或者优化生产流程，提高产能利用率。
（二）动态投资效率分析
由于DEA-BCC模型并不能体现企业整体投资效率动态变化趋势。因此，本文基于Malmquist指数模型评价我国新能源锂电池企业动态投资效率。
全要素生产率指数（Malmquist指数）大于1表示较前一测算时期投资效率提升，小于1表示较前一测算时期投资效率降低。如表4所示，我国新能源锂电池企业的全要素生产率指数均值仅达到0.909，且在四个测算期内，全要素生产率指数均未达到有效状态，投资效率水平呈现下降趋势，说明我国新能源锂电池企业投资效率有待提高，与静态投资效率研究结论一致。全要素生产率指数可分解为技术变动指数和综合技术效率变动指数，故本文从这两方面对全要素生产率指数展开进一步分析。
技术变动指数反映了企业技术水平的变动情况。由表4可知，我国新能源锂电池企业的技术变动指数与全要素生产率指数变化趋势一致，这说明影响全要素生产率指数变动的主要因素为技术变动指数。2018—2022年，技术变动指数只在第四个测算期内达到1.092，其他测算期间均未达到有效水平，主要原因可能是随着新能源汽车的普及，新能源汽车对新能源锂电池能源密度、安全性等不断提出更高要求，研发难度加大，研发周期加长，再加上我国大部分新能源锂电池企业创新机制不够完善，使之未能在短时间里突破技术瓶颈，制约了全要素生产率的提升。
综合技术效率变动指数是反映企业资源配置效率变动的综合指标，由纯技术效率变动指数与规模效率变动指数构成。如表4所示，综合技术效率变动指数均值为0.977，除第一个测算期综合技术效率变动指数突破1外，其他测算期均未达到有效状态，并呈现下降趋势，说明综合技术效率对全要素生产率提升也会产生一定影响。通过分解综合技术效率变动指数发现，纯技术效率变动指数均值为1.002，处于有效状态，各年的效率值较高，进一步证实我国新能源锂电池企业管理能力和技术利用能力较好。而规模效率变动指数降幅较大，是导致综合技术效率降低的主要因素。尤其在2021—2022年，规模效率变动指数下降幅度达7.9%，直接拉低了综合技术效率变动指数，最终对全要素生产率产生影响。这印证了我国新能源锂电池企业在投资规模上存在问题，严重制约了综合技术效率的提高。
四、结论与建议
（一）结论
本文通过分析我国新能源锂电池企业投资现状，运用DEA-BCC模型与Malmquist指数模型评价2018—2022年我国新能源锂电池企业的静态和动态投资效率，得出主要结论如下：
第一，通过投资现状分析发现，我国新能源锂电池企业的投资规模持续扩大，近几年，人力资本与物质资本的投入量增长迅速，但部分企业在成本控制、创新机制等方面存在问题。
第二，通过静态投资效率分析发现，我国新能源锂电池企业静态投资效率依然存在较大的改进空间，大部分新能源锂电池企业因融资约束，出现投资不足，未达到最优投资规模，阻碍了静态投资效率提高。
第三，通过动态投资效率分析发现，我国新能源锂电池企业动态投资效率下降趋势明显，投资规模问题突出，虽然我国新能源锂电池企业对技术创新较为重视，但核心技术研发进度较为缓慢，动态投资效率未处于最优水平。
（二）建议
第一，加强政府引导，鼓励企业创新。新能源锂电池作为战略性新兴产业之一，政府应当引导人力资本以及物质资本进入新能源锂电池企业，为生产、创新活动提供支持。此外，政府还应积极鼓励企业进行技术创新，并采取相关扶持措施。例如，建立研究机构或技术创新中心，为企业创新营造良好的环境；针对新能源锂电池企业颁布更多的税收优惠政策，激励企业加大对技术创新的投入等。
第二，进行产业延伸，实施成本管控。在成本管控方面，部分新能源锂电池企业营业成本未能得到有效控制，导致整体投资效率低下。因此，新能源锂电池企业可进行产业延伸，如通过与供应商建立长期合作关系，降低原材料采购成本；通过与其他企业共享资源和技术，达到最优的资源配置，减少企业生产成本等。
第三，开拓融资渠道，调整投资规模。在规模效率方面，大部分新能源锂电池企业由于融资约束出现投资不足。因此，新能源锂电池企业应积极开拓融资渠道，使用资产证券化融资、知识产权证券化融资以及信用融资等新型融资方式获得资金，还可以引入机构投资者，充分发挥机构投资者的长期资金作用，为新能源锂电池企业持续扩张提供助力。
第四，重视技术创新，打造核心技术。在技术变动效率方面，新能源锂电池企业技术更新缓慢，技术变动效率低下，限制了投资效率的提升。因此，新能源锂电池企业应重视技术创新，培养或引入创新型技术人才，还可以借鉴其他企业先进技术成果，结合自身情况加以改进、创新，形成特有的核心技术。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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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search on Investment Efficiency Evaluation of New Energy Lithium Battery Enterprises in China
XIAO Hui-xian，CHANG Yuan，ZENG Qi
（School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Jiangxi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Ganzhou 341000，China）
Abstract：In recent years，the development and utilization of clean energy has aroused wide attention from all walks of life，and new energy lithium batteries have gradually been favored by countries with their green and environmental protection characteristics.This paper takes Chinas new energy lithium battery listed companies as the research object，analyzes their investment status，and uses DEA model and Malmquist index model to evaluate the overall investment efficiency of enterprises from static and dynamic perspectives.The research results show that the investment scale of new energy lithium battery enterprises has increased year by year，but some enterprises have problems in cost control and innovation mechanism；The static investment efficiency of new energy lithium battery enterprises has not reached an effective level，and many new energy lithium battery enterprises have insufficient investment，resulting in low comprehensive technical efficiency；Due to the outstanding problem of investment scale and slow technological update，the dynamic investment efficiency of new energy lithium battery enterprises is also declining year by year.In view of the problems faced by new energy lithium battery enterprises，the relevant suggestions are put forward.
Keywords：New Energy；Lithium Battery；Enterprise Investment Efficiency；DEA Model；Malmquist Index Mode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