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梁天宝 冉春娥 郭 欣
（仲恺农业工程学院管理学院 广东·广州）
新塘牛仔服装产业集群位于享有“中国牛仔服装名镇”美誉的广州市增城区新塘镇。经过数十年的发展，集群现已形成研发设计、生产（纺织、印染、制衣、水洗、后整等）、销售等目前全球最完善、分工最细致的牛仔服产业链。近年来，在国际经济发展形势严峻和中国经济面临下行压力大的背景下，原材料价格上涨、企业劳动力成本上升、财务成本增加等生产要素价格不断上涨，对传统劳动密集型产业发展的负面影响极大。新塘牛仔服装产业集群以往靠生产要素成本低廉所获得的比较优势不复存在，正经历转型升级的阵痛。2014年纺织服装业实现规模以上工业产值318.56亿元，同比减少27.66%，在全市规模以上工业产值中占比由2013年的43.92%下降到31.68%。过去两年，增城市（区）政府为促进牛仔服装产业集群转型升级，已出台一系列利好政策，并实施打造“新塘牛仔”品牌知名度和美誉度、推广独特牛仔文化、构建牛仔产业公共服务平台和发展牛仔产业电商等举措，以期推动牛仔产业集群升级，但效果不明显。因此，有必要明确新塘牛仔服装产业集群升级路径，并提出相应对策，以推进集群顺利升级。
一、新塘牛仔产业集群升级路径分析
（一）推动新塘牛仔产业集群升级的主体确定。市场和政府在产业集群升级过程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主导角色不同，升级的形式亦不同。在市场机制完善、科技活动频繁的地区，产业集群、市场力量作为产业集群升级的主导力量，属于自组织升级形式。在产业集群升级过程中，需要政府部门和社会机构等外部力量主导，通过政策和扶持鼓励创新活动及参与者，调动集群创新积极性，营造适宜升级的氛围和外部环境，推动产业集群升级，属于他组织升级形式。
自组织升级形式产业集群需要具备：集群内的相关企业、大学、科研机构等主体具有很强的主动和独立决策能力；集群网络节点高度协调，企业之间、研究机构与企业之间有良好的信任与合作关系；集群内要具有开放的商业模式、容忍失败的创新氛围、鼓励人才流动和信息共享等前提条件。这些都是新塘牛仔产业集群内缺少的，因此新塘牛仔产业集群升级必须采用他组织升级形式，即以市区各级政府和社会机构作为升级的主体。
根据处于支配地位的主体差异，可将他组织升级形式划分为龙头企业推进型、产业推进型、政府推进型、科研机构（大学）推进型、金融机构推进型五种主要类型。新塘牛仔产业集群内如广英、增致、创兴等几家重点企业之间竞争激烈，合作交流不多，对集群其他企业起不到技术引领和行为规范作用，呈现出典型的分权式网络结构；对集群知识溢出、技术升级和创新能力提升有着重要作用的科研机构也一直被集群创新网络边缘化，得不到集群企业青睐和地方政府的关注，绝大多数企业没有引入外脑参与企业技术研发，几乎不与科研院所合作；在广东乃至国内，由于金融环境的市场化程度不高和特殊的商业环境，以金融机构为主导，成功推动产业集群升级的案例几乎为零。基于上述事实，龙头企业推进型、科研机构推进型和金融机构推进型都不适合新塘牛仔产业集群，政府主导的产业推进型可能更适合。即推动新塘牛仔产业集群升级的主体应该是当地各级政府，由政府制度安排和政策引导，通过引入创新参与者，加强集群创新网络建设，促进创新主体和创新资源在地域的集聚，实现产业链和价值链的耦合，最终推动新塘牛仔产业集群升级。
（二）新塘牛仔产业集群升级路径选择。按嵌入全球价值链的环节不同，产业集群升级表现为四种类型：工艺流程升级；产品升级；功能升级；链条升级。由于历史原因和区域经济发展的不平衡，不同地区产业集群发展现状和发展阶段不尽相同。处于成长阶段，升级目标是产品升级的产业集群，可以通过充分发挥大企业在技术进步和创新中的带动作用，提高集群企业产品技术水平，也可以通过增强共性技术的供给和科技中介服务，促进产品升级。处于成熟阶段，升级目标是功能升级的产业集群，通过创建自主品牌，可以实现在全球价值链上由附加价值较低的制造环节向附加价值高的品牌运作环节攀升，其具体升级过程就是从OEM 到ODM，再到OBM。处于衰退阶段，升级目标是价值链升级的产业集群，可实行产业转移，对传统产业集群实行“腾笼换鸟”，把低附加值的产业或产品从产业集群区域转移出去，腾出土地和空间发展高附加价值产业或产品。
新塘牛仔产业集群内大部分生产企业最初都是通过来图加工获取最新设计信息，此后利用国际牛仔服装节和会展经济，在巴黎、纽约等国际时尚之都设立设计信息收集中心等渠道和方式，从国内外获取最新的国际时尚设计和生产信息，并通过采购国际先进生产设备和技术转让革新自身落后的生产工艺。近年来，群内各生产企业逐渐注意到品牌的重要性，在牛仔服装品牌的塑造、传播和创新方面大力投入；注重新品设计和创新，紧跟世界潮流。可见，新塘牛仔产业集群处于成熟阶段，功能升级即为新塘牛仔产业集群的升级目标。因此，其升级路径是通过从OEM 到ODM，再到OBM，将产业集群主体业务移向全球价值链更高端的环节，提高集群在价值链中的地位，增强价值的捕捉能力。
二、新塘牛仔产业集群升级建议
（一）出台科学合理的集群政策。有效的集群政策不仅可以解决“市场失灵”带来的集群危机，如恶性竞争、公共科技资源缺失、知识共享和溢出所产生“搭便车”负外部性等，而且还可为集群形成良好创新环境、引导集群企业加大外部关联力度和强化社会关系资本提供政策保障，从而为集群升级创造政策环境。首先，增城和新塘两级政府一方面要加大知识产权保护和管理力度，出台具体保护和管理细则；另一方面应尽快制定相应措施，落实新塘牛仔服装创新服务中心的实际建设和运营，充分发挥省级牛仔服装检验检测中心以检促研的公共职能。其次，政府还应通过制定详细的工作计划，直接组织或间接协助新塘商会和牛仔行业协会组织定期的集群内企业技术、业务交流会，扩大牛仔季刊的区域影响力，组建专门的关系协调部门等措施强化集群内社会关系资本。通过科学合理的集群政策引导，加强集群内创新网络的建设，促进集群外创新主体和创新资源向集群集聚，实现新塘牛仔产业集群升级。
（二）构建产业集群创新体系。增城和新塘两级政府对产学研缺乏应有的重视，导致新塘牛仔产业集群至今未形成产业集群创新体系。政府可以考虑扩展新塘牛仔服装检验检测中心职能，以检验倒逼企业开展技术研发和创新；进一步推进的省级新塘牛仔服装创新服务中心的实际运营，为集群内企业谋求产品创新和设计创新提供便利，同时奠定构建创新体系的环境基础。政府相关部门牵头，行业协会和龙头企业主导，主动联合国内知名纺织院校合作，建立产学研基地，打造集群创新体系引擎。加大电商高级人才的引进，建立多层次的创新人才体系，为集群创新体系构建提供人力资源保障。通过构建政府、产业、企业、人才“四位一体”的产业创新体系，为新塘牛仔产业集群的功能升级提供技术和创新来源。
（三）强化企业间横向和纵向协作。新塘产业集群内存在着企业间恶性竞争和公共资源重复建设等现实问题，企业间同质化的生产方式、经营策略、营销渠道不但阻碍了企业自身的发展，而且浪费了集群资源，不利于集群整体竞争力的提升和向产业链更高端环节的攀升。因此，企业间应加强协作和整合。首先，应加强产业链上下游纵向协作。新塘牛仔产业集群经过30多年的发展，已经形成了一条较为完整的产业链，但产业链上下游的企业间“重交易、轻合作”，联系过于单一，合作程度较浅，这些都制约了新塘牛仔产业链和价值链的整体提升。因此，新塘牛仔产业链的上下游企业辅料供应商、生产企业和专业市场应加强相互之间的信息共享力度，加大在研发投入、创新技术转让等方面的战略合作，提升产业链上下游的互助能力，使新塘牛仔产业集群的产业链优势向价值链优势转化。其次，加强集群内企业间横向整合。新塘牛仔产业链生产环节企业间的人员流动、社交联系和朋友圈交际等非正式网络联系促进集群内核心企业的隐性知识共享，但横向联系却较少。因此，可以考虑兼并重组总体战略和经营策略等同质化的企业；成立行业协调机构，为企业间合作牵线搭桥，协调集群内企业的生产和经营范围，化解恶性竞争带来的集群内耗；鼓励企业之间的正常人才流动，加大创新知识在集群内的扩散概率和扩散强度。上述诸多措施的实施，将会增强集群的价值获取能力，推动集群向全球价值链高端移动，实现升级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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