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黄梓熙
（西藏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 西藏·拉萨）
［提要］ 当前，各国政府与国际组织正积极推进贸易便利化，意在通过优化贸易便利化相关措施降低贸易成本、提高贸易效率。为更好发挥我国对外贸易比较优势，构建更高质量的对外开放格局，本文基于已同中国签订共建“一带一路”合作文件的国家中的107 国面板数据，使用双向固定效应模型对贸易便利化对双边贸易额作实证分析，并给出相关政策建议。
贸易便利化是指通过简化贸易程序、降低贸易成本、提高贸易效率等手段，促进国际贸易的自由化、便利化和公平化。基于贸易全球化和经济一体化背景下，贸易便利化已成为国际贸易发展的重要趋势和实现各国前沿双边贸易的重要手段。各国政府和国际组织都在积极推进贸易便利化的措施，以促进全球贸易的繁荣和发展。总体而言，贸易便利化已成为当今全球贸易的趋势。
一、文献综述
贸易便利化是指通过简化贸易程序和减少贸易壁垒，促进国际贸易的自由化和便利化。当前贸易便利化的相关研究已成热点。主要研究分为两个方向：
（一）贸易便利化测评。Wilson（2003）提出，制约贸易便利化的主要因素应总结为四个方面：港口效率、海关环境、规章制度和基础设施水平。随后，不同学者在此基础上进行研究。如，曾铮、周茜等（2008）使用层次分析法测算48 个国家不同的贸易便利化水平；李斌等（2014）使用熵值法测算109 个国家的贸易便利化水平；朱剑冰、吕静等（2015）使用德尔菲法和层次分析法构建26 个中国主要贸易伙伴国的贸易便利化综合指标体系；孟庆雷等（2022）使用主成分分析法测算“一带一路”国家贸易便利化；谢军等（2016）使用综合评分法测算渝新欧贸易大通道的贸易便利化水平。
（二）贸易便利化与经济发展的关系。黄河、肖艳玲（2022）研究贸易便利化、商贸流通产业集聚与区域经济发展的关系，研究表明，要推动区域经济发展水平的提升，就必须以更积极、更主动的政策与措施提升地区贸易便利化水平。陈甬军、王诗婷（2022）研究贸易便利化水平与“丝绸之路经济带”沿线国家的双边贸易额的关系。其从微观角度出发，选用29 个国家2008～2017 年的面板数据进行分析。肯定贸易便利化水平的改善对双边贸易额的促进作用，并发现海关环境水平和基础设施水平对双边贸易的影响效应最大，且贸易便利化水平的改善在发展中国家中表现的促进作用更为明显。王敏（2022）选用我国与东盟十国的数据，研究贸易便利化对跨境电商发展的影响。研究发现，东盟十国各国贸易便利化程度存在较大差距。贸易便利化对跨境电商有较强的正向促进作用，该促进作用在我国跨境电商进口中的表现更为明显。薛伟贤、秦东方（2022）从服务质量和技术水平两个方面对贸易便利化进一步分解，基于两部门模型理论基础，研究贸易便利化对居民福利的门槛效应。研究发现，贸易便利化服务质量对居民人均支出存在单门槛效应。而贸易便利化技术水平通过影响贸易便利化服务质量水平对居民人均收入存在双门槛效应。而贸易便利化服务质量对居民支出的影响更容易被贸易便利化技术水平高的国家取得。
综上而言，贸易便利化的推进有减少两国间的贸易阻力，提升两国的贸易效率，扩大双边贸易合作等好处。从冰山成本理论而言，推进贸易便利化可以大幅度减少因为不良的贸易措施所导致的隐藏成本。从要素禀赋理论而言，由于贸易成本的下降，一国可以更加集中于自身丰富要素商品的生产，增加该商品的福利水平。
二、实证研究
（一）数据分析
1、贸易便利化指数测算。在2002 年，亚太经合组织发布的《贸易便利化行动计划》中，有对贸易便利化的界定与衡量进行说明。其认为，贸易便利化的衡量应分为四个方面，即海关程序、标准与一致化、商务流动与电子商务。本文基于数据可得性与真实性的原则，决定采用海关环境、制度政策、基础设施、电商与创新为二级指标。其中，海关环境下的三级指标为贸易壁垒普遍性、海关手续负担、反垄断政策有效性及规则对FDI 的影响；制度政策下的三级指标为知识产权保护、司法独立性、政府监管负担、决策透明度、安全成本；基础设施下的三级指标为公路设施、铁路设施、港口设施、机场设施、电力供应；电商与创新下的三级指标为科学家和工程师的可用性、互联网使用率、创新能力、研发能力。上述三级指标数据皆来源于《全球竞争力报告》。本文使用主成分分析法得出最终贸易便利化指数。
2、模型变量。本文主要研究贸易便利化对双边贸易额的影响，故被解释变量为双边贸易额，用T 表示。为考虑贸易便利化的影响路径问题，故本文拓展研究中将出口额、进口额作为被解释变量研究，用X 和M 表示。解释变量为贸易便利化指数，使用TFI 表示，由作者计算得出。为进一步研究贸易便利化对双边贸易的影响，本文拓展研究中将海关环境、制度政策、基础设施、电商与创新作为解释变量，使用CE、IP、IC、EI 表示。考虑到双边贸易额受到多因素影响，故本文控制变量有：（1）国内生产总值。一个国家的经济发展可以反映一个国家的供给与需求能力，通常经济发展越好，发生在该国的外贸往来则越多。使用GDP 表示目标国国内生产总值，CGDP 表示中国国内生产总值。（2）人口总数。目标国的人口总量可以用来衡量该国劳动力要素的多少，通常人口总额的上升会刺激外贸额的增长。使用P 表示目标国国内生产总值。（3）两国首都距离。两国之间随着距离的增长，则会产生更多的运输成本，因此通常两国距离越大，则贸易额会相对下降，用Dist 表示。（4）关税。通常一国外贸额与关税成反比，即平均关税越高，则外贸发生的机会越小，用Tariff 表示。（5）城市化率。用C 表示目标国城市化率，用CC 表示中国城市化率。本文选用2007～2021 年已同中国签订共建“一带一路”合作文件的国家中的107 国作为实验对象，共1，605 个样本量。基于数据有缺失情况，本文决定采用线性插值法补全缺失数据，并对有纲变量作对数处理以缓解异方差对最终结果的影响。以上数据来源均来源于世界银行数据库或CEPII 数据库。
（二）模型设计。根据Tinbergen 和Poyhonen 所建立的传统贸易引力模型，两国贸易规模大小与两国经济总量成正比，与两国距离成反比。其具体表现形式为：
其中，Tij代表i 国与j 国的贸易规模；GDPi表示i 国国内生产总值，GDPj表示j 国国内生产总值，Distij表示i 国与j 国之间的距离。而后有学者根据基础的贸易引力模型与研究目的加入不同变量形成一系列拓展的贸易引力模型。本文基于研究目标与参考现有文献，所得拓展的贸易引力模型如下：
其中，Tijt表示i 国与j 国在t 时的贸易规模，TFIZjt表示j国在t 时的贸易便利化指标，A 是控制变量组的系数矩阵，X 为控制变量组，δt表示不因个体而改变的时间效应，μi表示不因时间而改变的个体效应，εijt为常数项。
（三）实证分析。为研究贸易便利化是否能促进双边贸易额的增长及其影响机制，本节进行一系列的基准回归，结果如表1 所示。（表1）
表1 计量回归结果一览表
根据表1 的回归结果，由第一组回归结果可得，贸易便利化与双边贸易额在1%的置信水平上呈现正相关关系，且系数为0.09，说明当贸易便利化指数增加1 个单位时，双边贸易额变化0.09%。从数值来看，贸易便利化的提升能明显地提高双边贸易额。原因在于，随着贸易便利化水平的提高，双边贸易中的大量的冰山成本就会有所下降。而随着冰山成本的下降，两国之间的双边贸易额即会随成本下降而上升。观察其他控制变量，两国GDP 皆在1%的置信水平上与双边贸易额成正比，而两国距离与双边贸易额成反比。该结果符合基础贸易引力模型结论。中国城市化率在1%置信水平上与双边贸易额成反比。原因在于，随着中国城市化率的提高，劳动要素从农村转移至城市导致国内供给能力增强。部分国外需求转移为国内需求反而导致双边贸易额的减少。关税在1%的置信水平上与双边贸易额成正比。原因在于，由于研究样本皆为与中国签订协议国，与中国存在不同程度的关税减免协议。当目标国国内平均关税上升时，部分与其无关税减免协议的国家的需求会转变为对中国产品的需求，导致两国双边贸易额反而有所增加。此进一步体现出“一带一路”倡议的重要性。从第二、第三组回归结果可知，虽然贸易便利化对中国进口额与中国出口额皆有促进的作用，但是从系数而言，贸易便利化对中国进口额的促进作用更大。当贸易便利化增加1 个单位时，中国进口额增加0.07%，中国出口额增加0.03%。造成该现象的原因在于，中国是人口大国，同时也存在较大的市场，随着贸易便利化的优化，国内对国外产品的需求随之会增加较大幅度。而从第四组到第七组实验可得，海关环境指数、基础设施指数与双边贸易额在1%的置信水平上呈正比，制度政策指数与双边贸易额在1%的置信水平上呈正比。可见，贸易便利化主要通过优化海关环境、制度政策、基础设施来促进双边贸易额的增加。从数值而言，海关环境指数变化1 个单位，双边贸易额变化0.3 个单位；制度政策指数变化1 个单位，双边贸易额变化0.11 个单位；基础设施指数变化1 个单位，双边贸易额变化0.45 个单位。可以看出，基础设施的改善对双边贸易额的促进作用最大。
三、结论及建议
本文基于已同中国签订共建“一带一路”合作文件的国家中的107 国2007～2021 年的面板数据，使用双向固定效应模型对贸易便利化对双边贸易额作实证分析。研究结果表明：第一，贸易便利化的改善有助于促进双边贸易额的增长。第二，本文对贸易便利化影响双边贸易额的机制做出检验，认为贸易便利化主要影响进口端，主要通过优化海关环境、制度政策与基础设施来促进双边贸易额的增长。为实现更高水平的对外开放，提高我国在全球贸易价值链中的地位，实现我国发展向外型经济的重要目标。本文提出以下建议：
（一）营造良好贸易海关环境。（1）改善海关服务质量。海关应加强对进出口企业的服务，提高办理手续的效率和便利性，减少企业的等待时间和成本，提高企业的满意度。（2）加强海关监管能力。海关应加强对进出口货物的监管，提高海关查验的准确性和效率，防止假冒伪劣产品和违禁品流入市场，保护消费者的权益。（3）推进海关信息化建设。海关应加强信息化建设，提高海关信息系统的安全性和可靠性，加强与其他部门的信息共享，提高海关监管的精准度和效率。（4）加强海关人才培养。海关应加强人才培养，提高海关人员的专业素质和业务水平，加强对新技术和新法规的学习和应用，提高海关监管的科学性和规范性。（5）加强国际合作。海关应加强国际合作，加强与其他国家海关的交流和合作，共同打击跨国犯罪和偷逃税收行为，促进国际贸易的健康发展。
（二）改善相关贸易制度政策。（1）减少贸易壁垒。降低关税、取消非关税壁垒、减少配额限制等，促进自由贸易；（2）加强知识产权保护，打击侵权行为，提高创新能力和竞争力；（3）简化贸易手续，提高通关效率，降低贸易成本，促进贸易便利化；（4）加强贸易监管，打击假冒伪劣产品，保障消费者权益；（5）推动贸易投资自由化，促进跨境投资，推动国际贸易和投资的自由化、便利化和公平化；（6）加强国际合作，推动全球贸易体系的改革和完善，促进国际贸易的平衡和公正。
（三）完善相关贸易基础设施。在贸易活动中，为了提高贸易效率和降低贸易成本，需要建设和完善相关的基础设施，包括港口、机场、铁路、公路、管道、电力、通信等。（1）建设现代化港口和机场，提高货物和人员的运输效率和安全性；（2）加强铁路、公路和管道等交通运输基础设施的建设，提高运输能力和效率；（3）完善电力和通信基础设施，提高信息传输和处理能力；（4）建设跨境物流中心，提供集中的物流服务和配套设施；（5）推广电子商务和数字化贸易，提高贸易的便捷性和效率；（6）加强海关和边境管理设施的建设，提高贸易安全性和监管能力；（7）建设贸易金融中心，提供融资和保险等金融服务，支持贸易活动的发展。通过建设和完善相关贸易基础设施，可以提高贸易效率和降低贸易成本，促进贸易活动的发展和国际贸易的繁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