税林敏
摘要：产权制度改革是农村“三变”改革核心内容，对促进农村集体经济有着重要作用。文章应用贵州省盘州市娘娘山联村和岩脚村的调研数据，分析了农村“三变”改革增加村集体的租金和股份分红收入、自营收入、投资收益和转移性收入的作用机制。但是，为了更好地使“三变”改革有效促进集体经济发展，还需要建立林权的抵押与交易平台、构建融资平台、搞好土地利用规划、引进人才、加长农业产业链等措施。
关键词：“三变”改革；农村产权制度；农村集体经济
一、引言
农村集体经济是中国社会主义公有制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实现农村经济发展的重要条件。农村集体经济在保障农村基层组织有效运行、提供农村公共产品、增加农民收入等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
中共中央十分关注农村集体经济的发展，尤其是1992年中国共产党第十四次代表大会召开以后，每届代表大会、三中全会以及每年的中央1号文件都有涉及到农村集体经济的相关内容。针对发展壮大农村集体经济，2015年和2016年，中央分别出台《扶持村级集体经济发展试点的指导意见》、《关于稳步推进农村集体产权制度改革的意见》这两个专门文件。可以明显看出，中央对农村集体经济的重视程度越来越高，发展壮大农村集体经济已经升级成为我国的一项战略任务。
贵州六盘水农村“三变”改革的实践证明，农村产权制度改革确实能够促进农村集体经济发展壮大，尤其是能够较大程度上增加村集体的租赁发包收入、经营性收入、投资收益和转移性收入。贵州省盘州市在以“三变”改革为核心内容的农村产权制度改革中强化了农村集体财产权利，从而在贫困地区提高村集体收入方面走出了独特道路。
二、农村产权制度改革促进农村集体经济发展的逻辑框架
对于农村集体经济的收入构成，学者们有不同的看法。如薛继亮（2010）通过对陕西省494个自然村的调查研究，把村级集体经济的收入构成划分为村集体自营收入、村内自筹自用集资、上级下拨或补贴、土地征用补偿费以及其他收入。张忠根（2013）认为村级集体经济的收入可区分为村集体经营纯收入、发包及上缴收入、投资收益、土地征用补偿收入、补助收入、其他收入六大方面。封同宣（2014）的研究认为，农村集体的收入来源主要是资源出租收益，而直接经营收益和财政拨款来源只占很少一部分。许泉（2016）则在研究中把农村集体经济收入来源分为村集体经营性收入、发包及上交收入、投资收益、补助收入和其他收入。
结合以往的研究结论，作者认为农村集体经济的主要来源包括村集体经营性收入、租赁发包收入、土地征用补偿收入、投资收益、财政补贴收入和其他收入，而农村产权制度改革主要是通过影响村集体的这几项收入来增加农村集体经济。农村产权制度改革在实际中如何优化资源配置，增加农村集体经济收入，为能更加清楚地讨论集体产权制度改革促进村集体增收的具体机制，建立了图1所示的逻辑框架图。
首先，农村产权制度改革增加了村集体的租赁发包收入。利用可开发的土地、山林、水域、四荒地等自然资源，采取入股企业合作开发盈利分红的方式，增加资源附加值，实现增收。将闲置的学校、厂房、临街门面等资产租赁给业主经营，收取租赁费或管理费，从而使闲置资产“活”起来，实现集体资产增收增益。比新增资产投入更为重要的是有效利用存量资产，使其达到保值增值的效果（薛继亮，2010）。通过农村产权制度改革，村集体经济依托租赁发包，改变资产闲置和忽视集体资产管理的现状，实现滚动发展，增加农村集体经济积累。
其次，农村产权制度改革增加了村集体的投资收益。一方面，村集体把部分原有集体经济积累用于投资，能够获得一部分投资收益。另一方面，村集体把各级政府划拨给村集体的财政补贴作为村级集体资金投资到农业经营主体，有收益后按股份给村集体分红，也增加投资收益。
再次，农村产权制度改革增加了村集体的经营性收入。依托本地资源或区位优势，采取股份合作的方法，由村集体统一经营，兴办实体企业，村民在其中也占有股份，由此实现利益共享，共同增收。另外，村集体可以在为农民调整产业结构、发展家庭经营和个私经济，提供种苗、技术、特别是销售方面的服务中获得收入。
最后，农村产权制度改革增加了村集体的财政补贴收入。中央对集体经济的重视已经上升到了一定的层面，也出台了不少支持发展壮大集体经济的相关政策文件。如2013年《关于加快发展现代农业进一步增强农村发展活力的若干意见》就提出要因地制宜探索集体经济多种有效实现形式，不断壮大集体经济实力。农村产权制度改革与扶贫政策相结合，中央及地方政府也越来越重视农村集体经济的发展，各级政府部门对农村产业发展、基础设施建设等方面扶持力度逐年加大，增加了村集体的财政补贴收入。
三、“三变”改革促进农村集体经济收入增加的机制分析
（一）“三变”改革对农村集体经济租赁发包收入的影响
“三变”改革主要通过增加村集体的租金收入和股份分红收益从而促进村集体租赁发包收入的增加。在盘州市的“三变”改革中，村集体参与入股的方式有很多种，包括集体土地经营权、集体房屋以及其他集体资源和资产。通过入股，村集体获得租金和股份分红，从而提高村集体的租赁发包收入。如舍烹村把水洞、水坝交由娘娘山园区的贵州娘娘山高原湿地生态农业旅游开发有限公司开发水上旅游观光项目，签订长期合同，每年可以获得22000元的固定收入作为集体经济。
（二）“三变”改革对农村集体经投资收益的影响
“三变”改革主要通过增加村集体的资金入股分红收益从而促进村集体投资收益的增加。如岩脚村将230万元财政扶贫资金作为集体资金入股参与开发光伏发电项目，采取“扶贫资金+农户（贫困户）+村集体”模式，使村集体经济每年可增加2万余元的投资收益。通过“三变”资金变股金，使政府性帮扶资金从“一次性”投入转为“长效性”投资，“死板”的帮扶资金用出新效果，实现了“输血”扶贫向“造血”脱贫的根本性变化，从而加快农民脱贫致富的步伐。
（三）“三变”改革对农村集体经济经营性收入的影响
“三变”改革主要通过增加村集体的自营企业产业收益促进村集体经营性收入的增加。首先，“三变”改革对资源、资产、和资金有聚集效应，使村集体自主经营得以顺利进行，促进了农村集体经济经营性收入的增加。其次，村集体或村民将资源、资产、资金入股到村合作社，避免了经营收益大部分被其他经营主体占有的问题。如舍烹村合作社用村民入股的土地、房屋以及村集体积累资金经营的餐厅和旅店，每年除了给村民的租金、分红及经营成本以外，余下的全部作为集体积累。
另外，有偿服务也是娘娘山各村增收的渠道。娘娘山联村下辖的八个村通过与银湖合作社签订协议，村委会负责为合作社做好土地流转服务，宣传、发动群众参与种植刺梨等特色农业产业，协调合作社用工问题，合作社以每流转1亩土地入股合作社进行农业产业发展，给予村委会20元/年分红作村级集体经济积累。
（四）“三变”改革对农村集体经济政府补贴收入的影响
“三变”改革主要通过财政资金的增加促进村集体政府补贴收入的增加。《盘县深入推进“资源变股权、资金变股金、农民变股东”改革行动方案》明确指出，2016-2018年，县级财政每年要安排5000万元的“三变”改革专项资金来支持“三变”改革。目的是通过财政资金的引导，撬动村集体资金、农民闲散资金、社会资金和金融资金入股“三变”承接经营主体，拓宽改革资金的来源渠道。
四、发展建议
调研过程中发现农村“三变”改革中存在林权的抵押与交易困境、村民私建房屋导致农村区域规划混乱，加工链的配套设施不完善等问题。针对这几个问题，提出以下建议：
（一）建立林权的抵押与交易平台
从调研的两个村来看，“三变”改革的确权颁证工作已经做得较为完善，土地流转也做得比较顺畅。但是，在贵州这样有着典型喀斯特地貌的欠发达地区，除了土地之外，山林的面积是不可忽视的。因此，林权的交易、抵押也应该受到重视，为发展村级集体经济找到更多门路，更好地解决村集体“无力发展”问题。
（二）做好农村土地利用规划
特别是对于做旅游的地方来说，“三变”改革做起来后，旅游景区已经开始接待游客，部分村民就不愿意再把土地、房屋等入股到合作社或其他企业，而是希望在土地上私建房产，或用已有房产做成餐厅、小卖部、农家乐等自己经营，以获取更高的收入。但是，这种做法通常会影响整个区域的布局和面貌。为了改革地能够在一个全局眼光下发展，政府应该对整块区域作土地利用规划，从根源上杜绝上述做法。
（三）完善加工链的配套设施
农村的产业一般以农业为主，如果不经加工，其价格低、利润薄。想要提高农产品的附加值，增加经营效益，必须延长产业链搞产品加工。盘州市很多地方都在发展刺梨产业，收获期的时候，数量大、保存时间短，这时对场地的储存量、加工技术和设备都有一定的要求，而这些正是现在所欠缺的东西。
参考文献：
[1]薛继亮，李录堂，罗创国.基于功能分类视角的中国村集体经济发展实证研究——来自陕西省三大区域494个自然村的经验[J].四川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0（05）.
[2]张忠根，吴海江.集体经济发展水平与收入结构：197个村样本[J].改革，2013（03）.
[3]封同宣.五大措施增加农村集体经济收入[J].中国集体经济，2014（24）.
[4]许泉，万学远，张龙耀.新型农村集体经 济发展路径创新[J].西北农林科技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6（05）.
*基金项目：贵州大学乡村振兴、扶贫攻坚专题研究招标课题“激发贵州农村贫困人口内生动力研究”（项目编号：GDZX2018015）。
（作者单位：贵州大学管理学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