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雨桐 吕萍
摘 要：新冠肺炎疫情全球肆虐导致世界经济低迷，在逆全球化、贸易保护主义抬头以及全球产业链面临巨大调整等复杂背景下，中国开放型经济发展的格局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在数字经济革命叠加开放战略升级的新形势下，贵州省如何跟随国家脚步，把握开放型经济发展的新问题、新格局是当下值得重点思考的问题。本文从开放型经济的新内涵出发，根据开放发展新标准从贸易开放、资本开放、生产开放以及制度开放对贵州省开放型经济进行评估，最终提出新形势下贵州推进更高水平开放型经济发展的战略构想。
关键词：开放型经济 数字经济产业革命 服务贸易 制度开放
一、引言
经过改革开放40多年来的发展，中国的开放型经济经历了由初探到不断深入到现在面临新形势新难题的过程。新冠肺炎疫情全球肆虐导致世界经济低迷，在逆全球化、贸易保护主义抬头以及全球产业链供应链面临巨大调整等复杂背景下，中国开放型经济发展的国际格局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如何在“双循环”的新发展格局以及逆全球化下贸易保护主义抬头的国际复杂背景中重新构建中国开放型经济的发展战略成为关键点。贵州省作为首个大数据综合试验区，在世界数字经济革命叠加中国开放战略升级之际，大数据产业蕴藏着巨大的发展潜力。在新形势下，贵州如何跟随国家脚步，把握开放型经济发展的新问题、新格局是当下值得重点思考的问题。在“十四五”规划开启、贵州省开放型经济的发展环境发生重要变化之际，重新评估贵州省开放型经济发展现状，提出新一轮高水平开放发展的战略构想，对于贵州经济社会发展意义重大。
二、新形势下开放型经济的新内涵
“新冠”肺炎疫情发生后，国际形势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同时中国经济发展的内外部环境也发生了重大的变化，因此国内学者从新国际形势出发，对中国发展开放型经济的新内涵、新定位、新路径进行了研究。在新形势下，开放“新内涵”应当表述为从“市场开放”转变为“生产开放”，从要素流动开放规则转变为制度型开放，从制造业开放向服务业开放延伸，从双边开放到结构性共存（高凌云，2020）。当前开放战略的新定位应为从扩大规模向提高水平推进，从被动融入向主动规划转变（黄群慧，2020）。在逆全球化背景下，开放型经济发展的新路径是形成更高水平的大国开放格局，提升中国企业在全球价值链中的竞争力与不可替代性（钱学峰，2020）。2020年5月，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央政治局常委会会议中提出“要充分发挥中国超大规模市场优势和内需潜力，构建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学者们就“双循环”新格局与中国开放型经济发展的辩证关系展开了讨论。以国内经济循环为主并不意味着我国不再重视国际经济循环，而是在积极拓展国际循环、国际循环流量保持增长的情况下，挖掘国内巨大消费潜力（姚树洁，2020）。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绝不是关起来封闭运行，只有对外开放、国际合作才能有技术进步与创新，才能将国内的技术、资本与产业优势发挥出来（安礼伟，2020）。基于此，在新国际形势下，构建双循环的内生动力在于自主创新为核心、制造业服务化为竞争新优势、数字经济新产业为契机，打造双循环的产业支撑力（张幼文，2020）。
根据文献梳理，本文认为新形势下开放型经济的内涵应当表述为，商品和生产要素在实现资源优化配置的前提下可以跨境双向流动，不仅扩大对外开放，而且深化区域性的对内开放，同时开放由商品市场向生产过渡，由制造业向服务业过渡，同时更加注重制度型开放。
三、贵州省开放型经济发展评价
根据新内涵，当前开放型经济发展的重点由商品市场转向生产市场，因此对于开放型经济的评价不能仅仅放在贸易开放之上，而应当将生产开放纳入其中，重新审视当前贵州省生产开放发展情况。其次，开放型经济的发展由制造业向服务业过渡，意味着在不断发展货物贸易的同时，也要兼顾服务贸易。当今国际贸易的发展不断走向高端，数字经济产业革命更是带动全球产业链走向新兴产业，在这样一个逻辑之下，服务贸易的发展尤为重要。由此，本研究将从贸易开放、资本开放、生产开放以及制度开放这四个层面，对贵州省开放型经济的发展情况进行分析评价。
（一）贸易开放
1.货物贸易开放水平不断提升
货物贸易的进出口一直是对外贸易重要部分，随着贵州省政府对开放发展愈发重视，货物贸易规模逐年增加。2010年—2015年，货物贸易进出口总额逐年递增，2014年首次突破100亿美元，2015年规模达到最高，为122.21亿美元，6年平均增长率为31.88%。2016年，由于国际贸易摩擦升级、国际经济形势严峻以及英国脱欧等诸多因素影响，我国整体进出口贸易下降0.9%。受限于国际形势与全国进出口下降，贵州省2016年货物贸易进出口总额有明显的下降。2017年—2019年，货物贸易进出口总额稍下降，但货物贸易质量不断提升，外贸转型升级有了一定的进展，机械设备等进出口占比为第一，逐渐摆脱了在生产价值链中的低端角色。贵州省外贸依存度2010年—2019年10年间均值为5.24%，与全国39.56%的水平差距明显，从趋势来看，基本符合全国外贸依存度走向，在2015年后呈现出逐年递减的态势（如图1所示）。
2.服务贸易规模稳定增长
贵州省在开放型经济不断发展的过程中，服务贸易也在稳定发展，服务贸易总额不断增加，成为“稳外贸”的新亮点。2019年，服务贸易进出口总额23.26亿美元，是2011年的3.08倍， 2011年—2019年平均增长率为15.17%，发展势头良好。从贸易结构来看，服务贸易占进出口贸易总额比重有明显的提升，2011年—2015年占比略有下降，但在2016、2018、2019年有较大的跨越。与全国服务贸易占比对比来看，全国基本稳定在15%，贵州省自2016年起占比超越全国水平，服务贸易的发展有了质量和数量的提升（如图2所示）。
（二）资本开放
实际利用外资、对外经济合作规模不断提升。从总体来看，贵州实际利用外资总额不断增加，但增长率却在逐年递减。2018年实际利用外资44.86亿美元，较去年增长15.3%，全年新设外商投资企业122个，比上年增长52.5%，其中高技术产业（制造业）实际直接使用外资2.06亿美元，增长290.2%。2019年，实际利用外资6.79亿美元，全年全省新设外商投资企业91个，均有明显下降。贵州省对外经济合作完成额规模不断提升，2019年，对外经济技术合作完成额13.67亿美元，比上年增长13.2%。其中，对外承包工程完成营业额12.84亿美元，增长28.1%（见图3）。从外商投资主要行业和项目来看，制造业与电力、燃气等供应业占比靠前，缺乏先进制造业、高技术、高附加值的引领性项目。
（三）生产开放
开放型经济的发展要由单纯的要素、商品流动转向生产开放，因此区域内外资投资企业产能以及整个区域的工业产能的发展也应当是评估指标之一。外资投资企业产能用外商投资企业工业产值占该区域工业总产值的比重来衡量。从外商投资企业工业产值总额来看，均值保持在130亿元左右，并无明显的增长趋势。但贵州省省内工业产值却在连年递增，以至于外商投资企业工业产值占工业总产值的比重在逐渐降低。
（四）制度开放
1.开放平台建设初见成效
贵州省作为西部内陆欠发达地区，不沿边不沿海，同时由于特殊的自然地理环境使得其经济发展长期落后，其开放型经济发展更是不能够与沿海沿边发达城市相比。2016年8月，国务院批复同意设立贵州内陆开放型经济试验区，成为继宁夏之后第二个获批的西部内陆地区。这正是贵州省对外开放发展的新契机，也是国家层面对贵州招商引资、经济提速增效做出的明确定位。由此，贵州省以内陆开放型经济试验区为统筹，建立起了“1+8”国家级开放创新平台。贵州为中国西部拥有综合保税区最多的省份之一，2018年综合保税区内企业增加至162家。2019年，“1+8”平台地区生产总值为1939亿元，占全省比重为13.1%，“1+8”平台进出口为197.3亿元，占全省进出口总额的39.4%，实际利用外资规模占全省比重达21.2%。
2.制度开放规则逐步完善
投资层面，全面落实外商投资准入前国民待遇加负面清单管理制度。持续推进外商投资企业设立商务备案与工商登记“一口办理”“一网通办”等，备案时间不超过3个工作日，大大提升了投资便利化水平。贸易层面，贵阳、遵义获批建设跨境电子商务综合试验区，遵义、安顺获批建设跨境电子商务零售进口试点，初步形成“2+2”跨境电商发展态势。口岸层面，营商环境持续优化，在海关特殊监管区全部实现先入区、后报关等通关便利化政策，推进建成了国际贸易“单一窗口”。
四、新形势下贵州发展更高水平开放型经济的战略构想
经过前文分析，贵州省开放型经济发展现状存在贸易开放总量不足、吸引外资能力不足、外资企业生存发展动力不足等问题，本部分主要针对这些问题，从贵州省实际出发，对提升其开放型经济发展水平提出新的战略构想。
（一）货物贸易依托跨境电商，拓展开放型经济规模
从贵州省货物贸易规模及外贸依存度来看，与全国以及中西部部分城市水平仍旧差距巨大，同时贵州省仍有部分贸易动能尚未被开发，因此应充分把握当下时机，拓展提升开放型经济规模。在世界数字经济产业革命与新冠疫情的共同催化下，电子商务成为当下热点，直播带货、互联网社群等新兴营销模式崛起。2018年7月，国务院批准设立中国（贵阳）跨境电子商务综合试验区。经过近两年的发展，贵州省跨境电商实现了从无到有，进入到快速发展阶段。2019年前7月，网购保税进口413万元，B2B出口4067万元。贵州作为不沿边不沿海的内陆省份，跨境电商为其开放型经济的发展提供了新动能与新空间。
在数字经济发展强劲势头下，应当把握时机，利用跨境电商平台，积极拓展“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新贸易市场。首先，完善建立线上跨境电商公共服务平台，实现政府与企业、企业与企业资源信息的共享与整合，便利服务环境，降低通关成本。其次，完善建设线下跨境电商试验园区，为企业提供仓储、通关、物流等供应链服务，同时提供跨境电商业务培训、企业孵化、人才培育等服务。最后，将农村电商与跨境电商融合发展，深入发掘当地优势资源，采取抖音、网红直播、内容电商、社群电商等新方式积极培育特色网销品牌，推进农产品线上运营，带动黔货出山，走出贵州特色发展模式。
（二）把握服务贸易“弯道超车”机会，推动服务贸易发展
开放领域从制造业向服务业延伸是国际生产网络发展的必然需求，随着我国贸易经济的不断发展，人口红利所带来的廉价劳动力成本也逐步消失，国际贸易发展不再单单是制造业为主的货物贸易，服务贸易逐渐成为当下国际贸易发展水平的重要标志。数字经济时代，以数字技术为主的人工智能、大数据、物联网等贸易需求为服务贸易创造了更大的发展空间，使服务贸易迎来“弯道超车”机会。根据中国大数据发展报告，在大数据领域最有竞争力的5个省市分别是：北京、广东、浙江、上海以及贵州。2016年2月贵州省获批开展服务贸易创新发展试点以来，服务贸易占贸易总量比重与中西部各内陆省相比较为靠前，发展取得了一定的成就。
贵州省作为首个大数据综合试验区，应当深层挖掘数字技术服务贸易动能，大力发展服务贸易。首先，以制造业服务化来推动服务贸易发展。从贵州省历年进出口主要商品类别来看，排名靠前的多为加工制造产品，占比较高，因此可以通过促进制造业服务化来加大服务贸易进出口规模。其次，加快制定服务贸易负面清单制度，适度放宽服务贸易限制，破除当下发展服务贸易过程中的各项壁垒。最后拓展服务贸易形态与方式，创新发展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等技术在服务贸易中的应用。
（三）充分利用国内超大规模市场优势，以内贸促开放型经济发展
在双循环的新发展格局下，为应对贸易保护主义上升和外部需求萎缩，利用好国内超大规模市场优势和高技能劳动禀赋优势成为畅通国内大循环的重要环节。重视与周边省份（城市）的合作发展，加强地区间的联合发展如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粤港澳大湾区和长江三角洲经济带的经济贸易联系。
首先，把握疫情过后的消费回补升级契机，加快5G、人工智能等新技术在消费领域的应用，释放新兴消费潜力，以内贸促进开放型经济发展。其次，利用好新型营销模式，宣传推广“黔系列”品牌，提高品牌知名度。最后，推进现代化流通体系建设，发展流通新技术新形式，完善建设商贸流通体系。
（四）围绕“1+8”开放平台建立完备的制度型开放经济体制
开放型经济的发展最终转向制度型开放，就意味着形成与国际投资、贸易通行规则相衔接的基本制度体系和监管模式。2018年，贵州省建立起“1+8”开放创新平台，但仍处于初步发展阶段，区域产业聚集和辐射带动作用尚未充分发挥。贵州省应以“1+8”开放创新平台为依托，在全省建立起与国际规则相对接的开放型经济新体制，以制度开放促全省开放型经济发展。
首先，提升投资贸易自由化便利化水平，比如创新跨境电商业务模式和监管方式，支持企业开展跨境电商进出口业务。其次，鼓励开放创新，支持企业在开放平台落户，聚焦创新发展的关键领域和前沿科技产业，加大对制造业技术创新和中小企业科技创新支持力度。最后，充分赋权赋能，营造国际化、市场化的营商环境。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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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单位：贵州师范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责任编辑：代建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