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雪儿
（山东工商学院经济学院 山东·烟台）
［提要］ 随着自由贸易园区重大战略的全面实施，烟台的对外开放战略有了全新的进展。本文以烟台市招商引资政策落实为切入点，围绕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这一主题，说明利用外商直接投资促进制造业转型升级以实现区域经济发展这一路径的可行性，并为政府相关政策的制定实施提供建议。
近年来，随着自由贸易园区、中韩工业园等国家重大战略的全面实施，烟台的对外开放战略有了全新的进展。同时，在促进新旧动能转换，实现高质量发展背景下，烟台制造业发展存在些许问题。本文将从烟台市目前发展现状着手，结合自贸园区等国家战略实施问题，尝试探索一条“招商引资——产业集群——经济增长”的高质量发展路径。
一、落实“双招双引”，增加外商投资
“招商引资，招才引智”是政府提出的针对对外招商引资的全新命题，旨在如何实现现代经济的高情商、高水平的发展。如何吸引更多更优质的企业来烟投资是长久思考的问题。烟台市在2020年度招商引资方面成效显着，2020年1～10月，烟台市外资实际使用总额为8亿美元，是2019年的1.68倍，增长幅度高于全国64%的城市，在疫情对经济的冲击下表现较好。外商投资的进入推动了大唐5G应用产业园、一汽吉林新能源汽车等多个金额高达10亿元以上的重大建设项目落地落实，同时引进了百余个大项目，投资方皆为500强企业，总投资金额高达2，227亿元。
经济制度的宽松程度和政府的扶持力度是影响企业投资区位选择的主要因素。常建坤（2006）指出，政府政策的优惠与否对跨国公司的区位投资决策有较大的影响。马志远（2020）认为，政府的外商投资激励政策的变化将对FDI产生影响，这在中国东部省份的城市更为突出。在2020年度，烟台市经济技术开发区成为改革体制机制，创造良好投资与营商环境试验点。政府围绕管理服务、财税制度、土地供应方式、人才制度等方面进行了新的探索。通过精简政府机构，开发区内机构减少了47个，缩减至原来水平的58%，人员总数缩减了5，218人，缩减至原来水平的25%；同时，实行新组织体制，实行“党委+公司”的新型管理模式，成立了21家公司，与政府一同承担起产业链条培育、对外招商引资等职能。2020年，在全国的200余家经济技术开发区中，烟台市经济技术开发区排名第8名，仅次于省内的青岛经济技术开发区。实际有效的体制机制改革为烟台经济技术开发区的企业提供了良好的发展环境。
自贸园区作为对外开放政策的核心载体，在招商引资政策落实中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大量研究从不同角度论证了自贸园区建设对FDI的明显影响。叶修群（2016）指出自贸园区具有显着的FDI引致效应；赵政华等（2021）以中国各省份面板数据为样本进行研究，指出自贸园区对全国FDI质量的提升作用显着，但存在明显的地区差异。2020年，烟台“四园两区”项目通过线上平台网上招商会共引进项目84个，外商投资总额达800多亿元。烟台市省级以上园区2020年实际使用外资金额占烟台市该年外资总额的82%，约14亿元。自贸园区等重要园区的建设成为外资进入烟台的重要环境因素。
二、合理利用外资，增强制造业产业集聚
烟台市是以工业为主导的城市，在2020年中国先进制造业城市名单中排名第27位。烟台市工业建立了体系完善、特点明显、产业成熟的经济体系，其制造业行业门类齐全。在新修改的国民经济分类中，烟台规模以上企业覆盖超85%；而且制造业市场份额较高、竞争力强，有近60种产品的技术竞争力和市场占有率均为国内市场首位。以发展高端先进制造业为目标，实现制造业转型升级，是烟台实现新旧动能转换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必然选择。国内外研究较一致地认为FDI促进了中国制造业的转型升级。邵桂兰、张盈盈（2010）选取山东省制造业为范例，以制造业增加值、制造业R&D投入和各类商品出口为相关变量进行实证分析，证明了FDI对上述三个变量是显着正相关的。吴文洁等（2021）根据中国各省面板数据结果指出FDI整体来说对我国的制造业转型升级是有利的。
图1 2016～2019年烟台市FDI合同金额图
现有研究表明，FDI主要是通过技术溢出、示范效应、竞争效应、产业链效应和挤出效应等正向效应发挥作用以促进东道国制造业转型升级。在东道国制造业集聚进程中，有关FDI所发挥作用的研究显示外商直接投资对制造业产业集群是正向促进作用。Minjung Kim（2015）选取韩国制造业为范例，研究了在东道国制造业集聚中FDI的溢出效应，指出在考虑生产链时，FDI可能使相关的东道国企业产生垂直正溢出效应。石卫星（2020）指出，在产业集聚的初步形成阶段；产业集聚和FDI相互推动，产业集聚不断发展，最终会实现内部的自我优化、良性循环；在产业集聚的发展阶段，本地企业参与价值链环节与跨国公司融合并与地方政府、高等院校、科研机构形成良好合作关系，促进产业集聚成熟。在经济全球化背景下，跨国公司迫于全球化战略将在产业集聚区内设立一线研发中心，形成宽松开放的创新环境。现阶段，地区创新环境与柔性生产链条的结合增强了产业集群效应。
2016～2019年烟台第二产业、第三产业与制造业新增外商直接投资合同情况如图1所示，四年来外商直接投资合同金额总额一直保持良好增长趋势，但第三产业的增长明显高于第二产业，存在第三产业“挤占”第二产业外商投资的情况。烟台制造业占第二产业FDI总额的85%以上，由此可见，制造业是第二产业外商直接投资进入的主要动因。据最新发布的数据可知，2020年前三季度烟台市第一、第二、第三产业GDP增加值分别为275亿元、2，262亿元、2，924亿元，与2019年前三季度分别同比增长2.2%、2.7%、1.1%。由此可知，即使在疫情对经济的冲击下，第二产业产值总量增长较稳定，速度较快，成为2020年烟台市经济增长的不懈动力。（图1）
石卫星（2020）指出FDI带来了先进技术和管理经验，有利于制造业的发展，同时产业集聚效应提升了制造业的竞争力。于树江（2019）通过对中国制造业20个行业的面板数据实证分析得出结论，她认为如果一个地区的专业化水平和集聚程度较高，产业政策的落实能够有效促进烟台装备制造业的技术进步。从图1可以看出，制造业是第二产业中FDI流入的重要动因，每年平均占第二产业FDI的85%以上。基于烟台制造业外商投资现状与特点，政府应当通过结合行业所特有的优势采取具有差异化的招商引资政策，引导FDI的行业合理分布。同时，提高外资的行业匹配度与引资标准，注重产业配套政策与配套软硬环境的改善，进而吸引更多的外商通过对外直接投资的方式快速形成产业集聚的效应，以此来充分发挥FDI的示范效应与溢出效应。这对烟台制造业形成产业集聚，以加快转型升级，提高产业竞争力具有重要意义，同时对烟台区域的经济发展具有积极意义。然而，值得强调的是，政府对产业的激励作用往往是有限的，即“有限的激励机制”，所以政府调控应注重系统规划与思考，实现“有形手”与“无形手”的友好握手。
三、打造高端装备制造业产业集群，促进烟台区域经济增长
促进区域经济增长的重要途径之一即是发展制造业产业集群。雷鹏（2011）认为，产业集群的快速发展有利于提高一个地区的生产力，基于社会网络信任的良好分工对维护集群内部稳定具有重要作用，产业聚集的雏形阶段可以产生“雪球效应”，以此有效提高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蒋香园（2019）选取了珠江三角洲地区的19个制造业进行分析，结果显示，产业集聚对经济增长的个体效应在医药制造业、通用设备制造业和运输设备制造业等19个产业表现是正向的。卜洪运（2021）通过建立集群协同效应评价指标对京津冀制造业进行研究，经过实证分析认为，集群内部产生的品牌效应会对经济发展起到明显的正向促进作用。
由于高端装备制造业位于产品价值链条的高附加值处，一直以来都是世界各国制造业竞争的焦点。烟台的产业集群基础较好，全市的千亿级产业集群达到6个，百亿级企业方阵有17个，主要为计算机、通信等电子设备制造、有色金属压延加工、汽车制造等行业。在新发布的国家发展战略性新兴技术产业集群名单中，烟台市的生物医药文化产业集群和先进知识结构设计材料以及产业集群被选中，和青岛市并列成为入选数量最多的山东城市。因烟台高端装备制造业的历史基础较好，发展时间较长，在通用设备制造和专用装备制造方面形成了较为明显的比较优势，由此形成了以山东核电、台海集团等为代表的核电装备产业集群。经过多年发展，烟台海洋装备制造业形成了以制造海上钻井平台、海上油田服务和专用船舶设备为核心的装备制造体系。由于以中集来福士、蓬莱中柏京鲁船业为龙头企业的船舶装备、高新技术船舶等装备制造产业的集群产业集中度较高、协同创新能力较强、综合配套设施完善，因此近年来中国将近80%的半潜船钻井平台的生产制造来自烟台，海洋装备的核心产品国产化率进而由先前的10%提高到60%，被国家评为“山东省高端技术装备制造业（船舶和海洋环境工程教育装备）制造生产基地”。
表1 2018年烟台市规模以上工业企业法人单位R&D经费支出及R&D经费与营业收入之比
近年来，我国的高端装备制造业存在产业技术含量高、资金投入大、产业高度一体化等问题，同时其核心技术研发难度大，设计环节繁琐，加上企业生产所需要设备、材料价格十分昂贵，需要高昂的购置费用，因此高端装备制造业虽然附加值高、产业控制力较高、带动力较强，但在发展进程中普遍存在产业利润率低，产业集群效应不明显、产能过剩等问题。
近年来，虽然装备制造业已逐渐成为烟台经济发展的主推动力，但在其发展的进程中仍存在些许问题。如图2所示，烟台通用装备制造业、专用装备制造业法人数量位于前列，说明烟台的装备制造业企业虽然数量庞大，这说明烟台装备制造业行业已有雏形。如图3所示，虽然烟台装备制造业企业数量基数大，但总计资产与其他行业相比体量较小，与其企业数量众多产生矛盾。R&D经费投入较少也是限制烟台装备制造业发展的原因之一。如表1所示可知，2018年中烟台市的有色金属冶炼和压延加工业的R&D经费投入最多，但其研发投入产出比不高，而通用及专用装备制造业投入较少，但投入产出比却位于制造业前列。说明烟台装备制造业一方面有较好的经济效益，但另一方面投入资金较少，限制其产出增长。（图2、图3、表1）
图2 烟台市2018年按行业分组的工业企业法人单位情况（前十位）图
图3 烟台市2018年按行业大类分组工业企业资产状况（前十位）图
发展高端装备制造业产业集群是充分发挥烟台制造业产业优势，促进烟台市区域经济高质量增长的有效途径。烟台应发挥制造业基础优势，以高度空间集中的形式对制造业产业进行结构优化，着重发展研发设计和高端装备加工制造两个产业链高附加值环节。一方面以高竞争力产品为中心，龙头企业更应该提高对R&D的经费有效投入，结合上下游配套企业，形成核心技术服务和产品的装备制造技术集群；另一方面完善和延伸产业链，将原材料加工、基础零部件制造、工程装备装配等企业融入产业链，发展高端装备制造产业集群。同时，加强企业间战略合作，中小型企业应以龙头企业为核心着力提高产品配套能力，进而构建起链条内上下游企业间的良好合作关系。
技术创新是最能打破产业技术壁垒、有效提升市场竞争力的途径之一。因此，如何突破关键核心技术是烟台装备制造业的首要任务，这就要求政府一方面应整合科研院所、企业、高校等多方资源，在对接国家和省级装备制造业创新中心建设工程的基础上，积极建设重点实验室、成立技术研发机构，加快高端核心装备研制；另一方面积极培育和挖掘高端装备领域专业人才，创造良好的创新环境，激发专业人才的生产力。
政府在财政、金融、税收等方面颁布一系列优惠政策，为产业发展提供政策助力，同时应注意促进产业内部市场化发展。一方面发挥市场“优胜劣汰”作用，利用竞争机制不断激励企业研发高新技术产品，进而使产业集群的整体研发水平得到有效提高；另一方面发挥供求链作用，利用供求机制促进集群上下游企业之间紧密合作，增强集群稳定性。
